喜鹊推门而入,有些惊讶:“陛下怎么走了?”
小皇帝来了长乐宫,多半是要过夜的。
柳安然沉吟良久,这才微微叹息:“他有他的事。这里面的事情,我也多是看不清。”
喜鹊给她解开头发,劝慰道:“一切有陛下呢,娘娘也不必太过糟心。”
柳安然点了点头,复到又道:“把那丫头叫进来吧。”
喜鹊知晓她说的是谁,快步出去,不一会儿,郑惠儿跟着喜鹊便进了来。
甫一进来,便是一跪,瑟瑟发抖如筛子一般,柳安然撇了她一眼,淡淡道:“本宫这庙小,容不下大佛。明个你便回了内务府,在重新找地方伺候人吧。”
郑惠儿咬了咬下唇,哀求道:“娘娘,您饶了奴婢吧,奴婢以后都不敢了。”
从长乐宫出去的人,其他位分低的妃嫔不敢要。敢要的淑妃之类,一见她是长乐宫出来的,少不了折磨。
柳安然尚且记着,自己刚来的时候,陈公公曾送来一个名叫含香的婢女,被撵出长乐宫后,叫陈慕玉好一通的收拾,至今下落都还不明。
宫女,便是宫里的浮萍,谨小慎微才能度日。可同样,若她乖巧不惹事,有谁会对一个宫女下手?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爬完。”
郑惠儿脸色惨白,辩解道:“娘娘,奴婢也是想,娘娘至今无子,大皇子跟娘娘定然是会离心,而淑妃已经有孕,若是诞下皇子,难免危及娘娘的位置,所以若是奴婢侍寝,有幸诞下皇子,一定记在娘娘名下,也让娘娘后顾无忧。”
柳安然笑了,这个理由还真是荒谬。
喜鹊一巴掌扇在郑惠儿的脸上,怒斥道:“自己想攀高枝,还往娘娘身上泼脏水?”
郑惠儿呜呜啼哭,柳安然看着也腻得慌,摆了摆手道:“你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毕竟是女官,也许有人会忌惮这身份,但绝不是本宫。若是你还要脸面,便自己走。若不要,本宫便让人拖着你走。”
郑惠儿一见真的无望,气急之下,破口大骂:“你这个妖妃,独占陛下宠爱,却还是个不下蛋的……”
喜鹊狠狠地捂住她的嘴,拖着郑惠儿便往出拽。外头有婆子守着,她们力气大,任由郑惠儿如何的挣扎,都逃脱不得,更是半点声都没在传出来。
拖拽的声音渐行渐远,柳安然揉了揉头,眼前有些眩晕,近来倒是十分的疲惫,她拿出一件披风,裹在身上便走了出去。
长廊下,风格外的和婉,透着凉气。
清新的空气一吸,整个人似乎都清凉了起来,包括燥热。
放眼望去,层台累榭,楼阁台榭,砖石甃砌,金钉朱漆,雕刻龙凤飞云,上列门楼,左右有朵楼和阙,都覆以琉璃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