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不转睛，凝望着这个男人，嘴角微微翘起。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小皇帝慢慢睁开了眼睛，只是脑袋还有一丝浑沌，鼻音也很重：“什么时辰了，不是说一刻钟之后就叫醒朕么！”

一刻钟，等于十五分钟，这么短的睡眠，对于大脑有害，柳安然递过来一杯水：“既然要休息，就好好休息。”

小皇帝侧头，这才发现自己身边的人是柳安然，他孩子气的笑了笑，一把将人抱住：“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好吃的，只不过凉了。”柳安然起身去把东西拿了过来，小皇帝吃了两块赞不绝口，在拿第三块的时候，被拦住了。

她有些脸红，这东西虽然做的好看，但味道一点都不好，她自己也是吃了的，勉勉强强就吃了一块，自然不肯让小皇帝吃，岔开话题道：“正所谓，吃人手短。”

“朕就知道，天底下根本没有免费的午餐。”小皇帝起身，一一把蜡烛点了起来，屋内凉了许多，烛光下他的眼睛之中，好似有太阳：“你说吧。”

“我想陛下准许妃嫔省亲。”柳安然咬字清晰。

小皇帝微微露出迷茫：“你想家了？”

她摇了摇头，换上慎重的表情：“赵太医和臣妾说，良妃这一胎胎位不正。”

原本还有些困意的小皇帝立马精神了起来，若是良妃难产，程家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柳安然，其次会怀疑小皇帝纵容妃嫔残害良妃。

程家的忠诚，不能丢。

他眯了眯眼睛：“你想让她回家生育，骤时无论是生是死，与皇宫无干。”

柳安然点头，走过去给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声音自然而然的放低：“皇嗣生下来，都是要滴血认亲的，也不怕他们调换。省亲要提前两个月准备，那时良妃七个月，陛下一句‘不忍良妃来回折腾’，就让她住下，倒是难产保大保小，母子是双亡还是双全，都看她们。”

小皇帝脸色一变，握住她的手，摩挲着，良久问：“难产的机率有多大？”

良妃究竟是程后的妹妹，再加上腹中是自己的骨肉，人心都是肉长的，怎么会不动容。

柳安然想起良妃猛吃的样子以及那格外大的肚子：“一半以上。而且快到了夏日，她难免贪凉，只要吃了些许凉的东西，生产起来更加困难。”她顿了顿，道：“赵太医说了，这一胎基本可以确定是皇子，陛下不妨对外宣称，良妃若生下一子，便册封为皇后。”

到时候只看程尚书怎么选。

若是难产保大，大家都松了口气，最好的结果。

可是就怕，就怕他保小。

柳安然握住他的手，目光沉着：“无论程尚书怎么选，日后的结果怎么来，臣妾都和陛下一起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