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叫什么。”银发的精灵坐在床边,端着一把精灵长弓,拉弄着弓弦,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猛然坐起来的人类少年。
“我,我,她在哪?”他的眼睛刚刚适应了光亮,就开始搜索着房间,试图寻找那个声音的源头,只是眼前的一切都那么虚幻,好像只是海市蜃楼,就连眼前这几个人都不怎么能记起来是谁。
“做噩梦了吗?”一个白发的少年用陈旧的陶水壶倒了一杯水,从小桌旁走了过来,将水递给童雨,又看向那个精灵,“人从很深的梦里到完全清醒是需要时间的。”
童雨看着那杯水,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在黑色的瞳孔中泛起,他终于想到接过来,“哦,谢谢。”
“收拾一下,我们要走了。早上出发的话,傍晚前应该能到学院,最慢也能够进入学院的管辖范围。”兰夜鸣看着童雨两三口灌下杯中水还意犹未尽,笑了笑接过空杯子,“我再给你倒一杯。还有,把头梳一下。”
童雨拿着拉索尔递过来的木梳随意拉扯着被枕头弄得打卷的头发,随口道:“以后有时间的话,我们去精灵那里一趟吧。”
“去干什么?”
“我总觉得,昨天我们漏掉了一些什么,一些很重要的东西。”童雨晃了晃渐渐清醒的脑袋,试图想起更多的线索,“你不是说精灵的伯爵和噬族人一起去过西奈半岛吗,我觉得应该去找他。”
拉索尔转过头没再吭声,继续调弄弓弦,有些心不在焉。
兰夜鸣把挎包合起来背上,抿了一口水,“我也有这种感觉,那个伯爵是目前我们所知的唯一存在的当事人,是该去找找他。”
“我有很多话要问他,不过不是现在。”夔天仁双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环视三人,“我们需要变得更强,所以,出发吧。”
拉索尔把长弓背上,童雨披上外套,翻身将长剑背上,蹬上沾满干泥的靴子,一把推开门,感受着初升的朝阳将崭新的温暖洒在身上。
未来尚未可知,我们一往无前。
旅店不算宽敞的厅堂内,芬里尔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芬里尔的出身并不贫寒,父亲曾在十五年前的战争中立下些功劳而被封为男爵,并且得到了一小块封地,他也一直以此为傲,还教导自己的儿子要不断努力去获得想要的一切,包括为家族争取荣耀毕竟男爵作为最低等的爵位不被认为是贵族,但芬里尔没有任何抱怨,他希望自己能像父亲一样靠自己的行动得到封赏。很幸运,他还有那么点儿天赋,让自己能在初级学院中脱颖而出被斯格瑞恩选中这一消息令全家人都激动不已。
但似乎有点激动过头了,芬里尔心里这么想着,因为自己似乎出发得太早了,今天大概就能赶到,但距离正式开学报道还有几天的时间。
不过眼前这个女人的出现让他突然觉得一切都很值得。
没人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坐在那里,仿佛身下是华贵的软椅,面前摆着产自外环岛区的红茶,无处不散发着优雅与自信,当然,比起这个更让人注意的还是那惹火的身材和美丽的脸庞。酒红色的长发披散在淡紫色的紧身袍上,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段,向上稍弯的长睫毛下是动人的美眸顾盼流离,高挺的鼻梁下朱唇微启。
芬里尔想不到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女人,她是在等人吗?他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完全被这个女人吸引住了,还在思考着要不要上前搭话。终于,他鼓起勇气,准备起身时,那个女人动了一下,看向通往后院的门,那里走出来四个和他看起来差不多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