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看她一眼，平静的道，“生命体征正常，很快应该会醒过来。”

等医生出去后，林蜜坐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李愉，心情难过。

不多久，李愉的手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林蜜喜极而泣，忙道，“李愉，怎么样？是我，我在呢。”

想着符天羽说，她进手术室前，想到的是自己，林蜜真的心情很沉重。

她把自己当成了生命最后想见的人。

呼吸着氧气，李愉艰难的开口，“见到你真好，林蜜，我真的还能再见到你。”

林蜜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少说话，多休息，我陪着你，哪也不走开，别怕。”

李愉的眸子一动不动就这么看着她，似乎是用尽了力气，“林蜜，我有话跟你说，我怕日后没有机会了。”

林蜜摇头，“别说话。你还很虚弱，等恢复好点，再说也不迟。”

“不，”李愉抬起自己的手将氧气罩拿来，似乎喝了口自由之气，缓缓才道，“听我说……”

林蜜静静看着她，不知她迫不及待的想说什么。

“林蜜……”李愉又唤她一声，眼睛看着她的脸。

“你说，我听着。”林蜜眼泪模糊的笑笑。

“三年前，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林蜜一怔，不明白李愉在说什么。

看着林蜜眉头微动，李愉想将自己的话全都说出来。

这些话从三年前就积压在心里，她想得到解放。

“慢慢说。”林蜜道，心里微有些不安。

“在紫湾大道，是我的错，我不该骑车看手机，看手机不注意路况，才错入了主道……才让车祸发生，是我的错。”

林蜜震惊，可依旧不明白她的话。

李愉缓了口气继续道，“三年前，那场车祸是我引起的，我是罪人，可是，我却逃了，心虚害怕我跑远后，惭愧回来想救人，我看到了有人帮忙报了警，叫了救护车，可我还是懦弱的不敢走不前，说出我的错。是我，我很后悔，尤其是我看到救护车将车祸受重伤的人抬到担架上时，我痛哭，可是我知道，哭也没用，一切的错都是我造成的。”

林蜜的眼皮跳动，听着这些话，她明白李愉悔恨自己三年前的错，可是，说这些话告诉她，又请求她的原谅是做什么。

难道和她有关？

林蜜胸口一颤，她脑子里记不起来。

看着林蜜疑惑不解的眼神，李愉喉咙哽咽，“林蜜，幸好后来你还活着，在花语林餐厅看到你的第一眼时，那日我心情激动的就想说，可是依旧没勇气。”

林蜜这时才语气颤颤，“你是说……三年前在紫湾大道出车祸的是我？”

李愉没想到林蜜会这样问话，可从语气里却是忘记了那段事事。

“林蜜……”

李愉抬起手想摸她的脸。

林蜜怔愣着神色，片刻才反应过来，凑过去让她摸。

李愉苍白的唇动动，目光落在林蜜脸上，眼泪朦胧，“当时我惊叫之时，看到了驾驶室里的女人，她的样子就是你，这三年来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

说着话时，李愉摸了摸林蜜的脸颊，“那么迷人的一张脸差点因为我的错而失容了，可是，看着你现在好好的，我才微微心安。”

林蜜嘴角抽搐，被李愉的话深深刺痛。

放下手，李愉轻闭了下眼，眼角流出泪珠，似乎有话还想说，可是恍惚难过的无法开口了。

林蜜见状，忙安慰，“好了，过去了，别放在心上了，你得休息，你要健康的好好的活着。”

可能说了过多的话耗费了体力，李愉在闭上眼后又睡了过去。

林蜜抹了一把掉下来的泪水，起身回头见病房门外，站着林亦铭。

透过小窗口，林亦铭的脸色有些不好。

林蜜起身打开门，林亦铭退了几步，走在到廊道里，透过窗户凝视着医院楼下的公园。

林蜜跟过去，怀疑李愉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林蜜没开口，林亦铭也不说话，沉默半响，他才侧头看她。

眸子里是疑惑也有疼惜，“你三年前出过车祸？”

她漆黑的大眼睛里虽然仍无神采，但聚合了焦点，看着林亦铭，木然的摇头，“我不太记得。李愉说的话，我……脑子里很乱，也空白的什么都不知。”

林亦铭突然伸开手紧紧搂着林蜜，在她耳边道，“李愉可能伤得糊涂，你怎么可能出过车祸呢。”

这话，林蜜没有去接，只是从林亦铭怀里退出来，视线俯视到楼下医院的公园，眼神无焦距。

她不是一点也不相信，而是深度怀疑。

在她脑子的记忆里，她就有一些模糊的记忆，是医院。

脑子里，她有两个不同医院的画面，不是只有圣利斯医院，而是还有一家医院。

她感觉自己住过院，曾经她就怀疑过。

若是李愉说的话是真的，那么三年前，她可能真的出过车祸。只是大脑将她的记忆封存了，以至于想不起来。

她记得自己做过梦，梦里她无法动弹，梦里她想上厕所，她在梦里见过那家医院，不是圣利斯医院。

此时想来，那梦并不是虚幻构成的梦，应该是事实，是她的过去。不过在梦里呈现了。

如果一切是真，那么，她真的曾经出过车祸，甚至伤重，不然，她怎么感觉到自己如植物人一样无法动，只有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