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来面试话剧社的演员，来得有些早了，就在舞台后面的道具箱上坐着，自己在那翻台本，默读台词。”

“很难想象，那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因为时至今日一回想，倒好像还是昨天一样。”

简宁耐心地听着方远的追忆。

这一段是真的。那是一段很青葱的时光，一切属于那个时间的回忆都纤尘不染，澄如明镜。当时她读着台本，忽然有人拉开了舞台的厚幕布，一片光射了进来，她抬起胳膊挡着光，扭身去辨认来者。

来者是一个很清俊纤瘦的少年，白衬衫卷至胳膊，手中握着夹钢笔的笔记本，他逆着光来，声音很清亮，又带着一种懵怔的迷糊，问“你是谁？”

“我是宴如。”记忆里的女孩，紧张又坦诚地回答。

那个声音穿过了六年的岁月，穿过了跌宕与起伏，穿过了阴谋和背叛，重新回到简宁的灵识里，她以一种平静的语调问方远——

“方老师为什么还要去缅怀那个女人呢。我听说，她是一个很不堪的女人，并且，是她先背叛了你们的感情。媒体都说她在念书时候就做过外围还有……”

她适当地止住了话头。

“……唉。”等来的是方远的一声长叹。

“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只是……”面前斯文干净的青年和记忆中的少年重叠，明镜狰狞打碎，徒留了一地的狼狈。方远顾自地说下去：“…只是觉得很遗憾。毕竟她曾经是我发誓会挚爱一生的女人。”

简宁冷眼看着这个矫然作态的“痴情种”，勾起嘴角浮了点笑，附和道：“是的，真是太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