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有些话一直在老奴心里，老夫人不让说，可老奴见不得她受那样的委屈。老爷可知，老夫人她之所以笼络孟家，也是为了给沈家多留一条路，给老爷多留一条路啊！老夫人常说，世事无常，就算是世袭的爵位，富贵荣华也都是握在皇族的手里。曾经的孟家无限辉煌，可说凋零不也凋零了吗？孟府那么多妾室都生不出儿子，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老爷可曾想过这其中缘由？”

沈正初眉心紧了紧，他怎么没想过？孟老将军去世那时他就曾有过怀疑。可怀疑又能如何？他想到的事，孟家何曾会想不到？只是，这便是功高盖主，这就是物极必反。老将军当年的气势已然盖过皇族，听闻他见了皇上都不下跪，皇上还要赐座给他。如此不知收敛，如何能不被皇族人记恨在心？

孟家生不出儿子绝对不是天命，而是人为。这话听起来匪夷所思，皇家管天管地，还能管得了大臣生儿生女？可事实上，只要皇族想管，就没有管不了的事情。他甚至曾经怀疑过，当年孟府的老夫人便是皇族的一枚重要棋子。只是老夫人随着老将军的离世，不出两个月也跟着去了，这事便无从追究。

周嬷嬷的话让沈正初泛起深深的寒意，世袭的侯爵都是要白拿皇家俸禄的，他如今有几分本事能为皇上分忧还好，一旦他的下一代、下下一代没有这样的本事，皇族是否还愿意白白的养着沈家？明日的沈家，会不会成为昨日的孟家？

沈正初心头千回百转，几番思量。

周嬷嬷知他的心已经动摇了，于是趁热打铁，继续道：“老太太的确是花了不少银子在孟家人身上，可她也不是什么人都给花的，那些钱财所到之处，全部都是如今有着至关重要地位的人。比如说，和嫔。再比如说，右相府的少夫人。这些，可都是为了以防万一啊！更何况，送出去的财物都是女人们带过来的嫁妆，放到公中也不是沈家的，早晚也要再还给那些女人。用这些钱财去换回几份保障，老爷，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