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没用沈相如开口，到是沈天旭把话给接了过去。他帮着老太太回忆从前——“去年冬日连下了四天大雪，我们这边的炕烧不热，冻病了阿如。府里的客卿大夫没有一个愿意来给她看病，我娘亲没有办法，只能拖着病体跑去世安院儿求您开恩，救救阿如。可是祖母，您是怎么做的呢？您闭门不见，让我娘亲在外头足足跪了半日。最后冻僵了，晕倒了，还是我跑去世安院儿把娘亲给背了回来。那一场大病，差点要了娘亲和阿如两条性命。所幸她们福大命大，熬过了那一劫。这或许就是阿如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祖母，这就是你造的孽。想想从前，再看看现在，你有什么立场坐在这里哭？”

沈天旭的话说愣了老太太，也把沈相如的回忆又给勾了起来。

是啊，去年冬日原主大病了一场，梅氏也差点一命呜乎，要是没有这个傻哥哥护着，怕是她俩都得死了。

她想到此，心头火气就更甚了些，再看眼前这老太太，特别有一巴掌就给拍死的冲动。

可她还是忍了，不是不敢，她是觉得就这么把人给拍死，太便宜了这个心狠手辣干尽谋杀暗害勾档的老太太。她得把人留着，慢慢折磨，让这老太太一笔一笔地还帐。

她将身子往前凑了凑，一双眼近距离地瞪在老太太面前，声音狠厉，一字一句地道：“听着，过去十几年，你做过的每一件事、说过的每一句话、害过的每一个人，我都记在心里。有些事就算你自己都忘了，我依然记得。比如说，我母亲是怎么从主母变成的姨娘，我哥哥是怎么傻的，祖父为何病重，我为何尚未及笄就要出嫁；还有，昨日毒害我娘亲的婆子，推我哥哥落水的小厮……所有的一切，我全都知晓。”

她伸出手，一下一下戳着老太太的心窝子，话音冰寒：“放心，这些仇，不急着一日全报，我都给你攒着，咱们慢慢玩。债，一笔一笔还。我会记得多给你滚上几分利，不会让这场游戏变得苍白又无趣。相信我，未来的日子，你一定会过得多姿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