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年晚承诺过,若是辛长情想走,他必定亲自把她送回南方的那个小村子里去。
但是从离开墓园的时候起,无论是在去机场的路上,还是候机、在飞机上时,甚至是下飞机后两人同坐在一辆车上时,慕年晚都没搭理过辛长情。
他的身边跟了很多人,他和助理讲话,给手下的人分配任务,可就是对她连瞧都懒得瞧一眼。
她也不是没开口说要自己回去,可他还是没理会她,好像把她当做不存在的样子,却又不愿意放她一个人走。
以至于车子停在村入口时,辛长情觉得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有些话不得不说。
望着车窗边上,没有去看慕年晚是如何一路冷漠到底的,这次,她特意想清楚了,确保自己不会念错他的名字,才开口—
“慕年晚,我知道慕家想照顾我是因为我的父母,你也不用一直忍着,我知道你讨厌我,所以你不用为了尊敬我的爸妈而特别关照我……”
辛长情依然看着车窗边上,目光零散,这些话,当她面对着他时,怕是根本说不出口。
“其实我的意思是,该立的碑…还是要立的,就像这个简简单单的小村子里,根本就没有辛长情这个人,有的只是我这个被收留的流浪女。”
把心里话说出口,辛长情的心里感到轻松了许多,但坐在旁边的人却始终不吭一声,总让她有一种,刚才自己的那番真心话只不过是个笑柄的感觉。
恰恰相反,慕年晚其实一直都在注视着辛长情,从她终于一次性喊对他的名字开始,直到这一刻的沉默。
“说完了吗?”他其实很想让她留下,跟他回去。
辛长情这才在回到南方的路上,终于听到慕年晚对她说话了。
缓缓对上他那仿佛能洞穿她所有心思的双眸,她有些害怕,却又不想怕他,“嗯,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