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那情绪被她很快的压了下去,她复又问道,“那么,对府里的事,先生还知道些什么呢?”
“这个……”那人想了想,才继续说下去,“后来,府里的侍卫又来找过草民一次,是王爷……王爷有些劳累过度,稍染了些风寒,并无大碍……草民便开了几幅简单的方子……”
听着他继续说下去,云倾细长的柳眉便忍不住更是蹙紧了一些。
“之后的事,草民也不甚清楚,听闻不过几日王爷就启程离开了……草民该死,草民无意冒犯王爷王妃,请皇上恕罪……”
“不必惊慌,孤不会怪罪你们。”正座之上,瑾嘉适时的开了口。
而后,又从旁边的几个百姓的口中了解了一些府里的情况,不过也大多都只是说偶尔看到府里的人出入,也并不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倒是当他们几人说起王爷身边那个黑衣男子的时候,云倾便猜到,那应该便是流风。
毕竟先前时候夏国出了事,如今柒音还在夏国吉凶难测,斜阳定是前往相助,那么如今在他身边的人,最信任的应当就是流风。
细细的问过了情况之后,见他们也再回忆不起什么,瑾嘉便命侍卫将他们几人都带了下去。
云倾看着他们几人退出栖龙殿去,微锁的眉间却依然没有舒展。
方才她已经试着想从他们的口中多得知一些和尚薇有关的事,但在他们的话语之中,关于尚薇的信息却真的是少之又少,实在让她有些为难。
“云倾姑娘在想什么?”瑾嘉见她正在思索,便问道。
“没什么,只是还有些事,不甚清楚罢了,”她也并没有多解释,只是淡淡一摇头,毕竟这是在落烟国,瑾灵毕竟是落烟国的公主,有些事,她也不想多提。
她一收衣袖,正准备回身走到宸枫身边坐下来,便又听到了瑾嘉的声音。
“再过几日,我想派人细细的修整一下闵妃和灵儿的墓,不知二位可否留下来一同看看……”
只是还未等云倾作出什么表态,又听得有侍卫进门来报。
“启禀皇上,当日出入王府的另外一名大夫已经找到了,要不要属下带上来?”
“带上来吧。”虽然有些疑惑,但瑾嘉还是一抬衣袖,示意了一下。
片刻后,一个青色素衣的老者便被带上了殿来,背上还背着一个采药用的竹篓,显然是刚刚采药归来的模样。
那人一见了殿中坐了的几人,赶忙跪了下来磕头的道,“草民该死,草民不知皇上召见,这几日前往山中找寻草药,刚刚才回到都城来……”
“无妨,”瑾嘉看着他,语速依然淡淡的,“孤只是有些事要问问你。”
“是,是……”
“你当日,可曾替王府中的人看诊?”
提及了此事,那人的神情显然也惊慌了起来,“王府……这,草民该死,草民有眼不识泰山,草民不知那是王爷王妃,多有冒犯……”
想起了当时尚薇向自己求红花汤的时候,他的脸色就陡然的白了,伤害了王爷的子嗣,这罪名足可以让他死上千百次。
这个想法让他浑身颤抖了起来,故而也不等云倾开口问,便开始磕起头来,“草民该死,草民不该给王妃红花汤的方子……草民真的不是有意伤害王爷的子嗣,请皇上明察……”
这糊里糊涂的几句话,却是听得云倾的心突然狂跳了起来,手中的茶杯都险些洒倒出来。
她搁下茶杯,有些急的问道,“你说什么?什么红花汤?……”
然而话刚出口,她却陡然的明白了过来,脸色亦是变得惨白,“该不会……”
“怎么了?”宸枫觉察到她的慌乱,想要握住她的手让她安定一下。
可她却是更快的一把用力握紧了他的手臂,这才能发出了声,“是公主,公主有了身孕……一定是这样,所以澜才会这么急的要回璃国去……天,他们一定会出事的。”
“公主……有了身孕?”宸枫和瑾嘉显然也对这个消息大为吃惊。
细问之下,那大夫才将当时自己所经历的事都说了一遍,他们才确信,那个有了身孕而想要坚决打掉孩子的人,正是尚薇。
云倾握紧宸枫的手,素来冷静的小脸上,那一抹慌乱愈发的鲜明,“宸枫,我想,我们必须马上赶回璃国去,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