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十多丈的高墙上,便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可以透进些许的阳光来,只是那光线太少太冷,即便照在身上的时候,也让人觉察不到任何的温度。
小希蜷在墙角的地方,只觉得浑身冰凉,即便是已用力抱紧了自己的双肩,却都像是无法好一些。
周围安静的只能听到依稀有水珠滴落下来的声响,一滴一滴的,敲打在冰冷坚硬的玄铁栏杆上,发出稍显沉闷的声响。
整个思绪都好像被这周围冰冷的空气凝结到了一起,全然的无法去思考方才发生的这些事。
突如其来遭此变故,她真是不知道又究竟是谁会要这么做,要陷害她。
倘若说到动机,似乎只有大将军的手下会这么做,可是分明在自己到这里来之前,都还根本没有人和若美人联系上……
不远处沉重的石门突然打开,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犹如死囚濒死之前发出的那种声音,令人厌恶。
她轻轻的蹙了蹙眉,并未抬头去看,只当那或许又是什么犯了事的宫人被关押至此了。
然而当淡淡的阴影遮挡住了通道上淡淡的光影时,小希这才一抬眼帘,看到站在那边的人影,竟就是尚薇。
今日的她穿了一身妃红色的长裙,裙摆并不太长,也只是刚刚曳及了地面,衣摆上纹饰的金色凤图,让她整个人美的宛若是画里走出来的那样。
“奴婢参见公主。”虽有些意想不到,她还是勉强的站起了身来,落落的对尚薇行了礼。
尚薇借着淡淡的光影,不知是不是这牢房里的光线太过灰暗,细看她时,竟觉得她的面容是如此的苍白,看不到分毫的血色。
只是她落落行礼的模样,也确然是让尚薇有些讶然。
方才过来的时候她还一直在脑海中想着,会不会真的是她做的,因为这毕竟是王爷亲自下令收监,怎么也不该是被冤枉的。
可就在看到了她的时候,这个想法就紧跟着被打消了。她依然显得如此落落大方,神态安然,怎么都不像是会想出下毒害人这个法子的人。
“你也莫要行礼了,小希,本公主今日过来,就问你一句话。”
小希半垂着头,依然跪着没有起身来,听到尚薇的话,她只是了然的轻轻苦笑了一下,“公主想问的,可是这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
“正是。”
然而她却忽的摇了摇头,停了停,跟着又是微微一摇头,“其实倘若奴婢告诉公主,这件事,奴婢也蒙在鼓里,被人陷害,公主可会相信?”
尚薇看着她,尽管她很想去相信,但方才已在外面听了狱司们说的话,这下毒一事可说是铁证如山,又让她不得不信。
她一时之间竟也是无法开口回答。
小希终是又苦笑了一下,“公主也觉得,此事铁证如山了?”
尚薇心口闷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觉得这小希,好像还隐瞒了很多事似的。
“是不是若美人让你这么做的,还是你根本就知道这么做的人是谁,可你并不想说出来,是么?”
“不,没有人逼迫奴婢,也没有人要奴婢封口……”
“其实你大可不必害怕,倘若这件事你的确也是被人所害,刑部调查之后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而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即便是尚薇自己都是微微的楞了一下,她总以为这个宫女既是若美人的人,自然不会被自己待见,却没想到现在才发现,她好像还是挺喜欢她的。
“公主错爱了。”片刻之后,小希还是选择了不与她再说更多。
既然幕后之人这已是决意要自己背下这个罪名,那现在纵然是她说了再多,也只怕是没有用的。
“算了,既然你不愿说,本公主也自然不会勉强。只不过这毒害王爷的罪名非同小可,你好自为之。”尚薇看着她,也知道自己此时也无法再多说什么了,便只是淡淡的叹了口气,一拢肩上的衣,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小希看着她的背影远去,一时之间,心中的情绪竟是万分的复杂。
因为就在方才和尚薇说话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已经有某个假设开始渐渐的浮现,渐渐的清晰起来了。
她取出了衣襟之中带着的那块玉佩,借着有些昏暗的光线看了许久,才终是轻轻的阖上了眼帘,跟着一蜷五指,握紧了这块玉佩。
甚至当那玉佩的尖角刺到了掌心的皮肤时,她都像是分毫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