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属下也并不清楚,”黑衣人顿了顿,“前几日将军就派属下等人来宫中做了安排,也已陆陆续续的安插了一些人手在宫中,应该是为了来日入宫之时方便,也可保美人无虞……”
就在他们二人说话的时候,忽听外面传来了细微的响动声。
黑衣人自是行动敏捷,还不等若美人反应过来,便已飞身而起,悄无声息的隐到了房梁之上。
轻轻的推门声之后,走进来的人正是端着洗漱用具的小希。
“咦,美人这么早就醒了?”小希看到她已坐起来,不禁有些讶异,而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她的脸色很不好,便问道,“美人可是身子不舒服?脸色这么差……”
“不!我没事……”若美人看着她如常的神色,一时之间脑海中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交织在一起。
她好像一边看到的是一个忠心干净的她,一边看到的又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她,这般的景象在脑海里交错着出现,直让她愈发的心烦意乱。
“你方才,可有出去过?”
看着小希将水盆在自己床头边放了下来,她还是鬼使神差的这般问道。
小希修长的眉微微一扬,“奴婢起了不多久,就来了美人这儿,不知美人何以问起了这个……”
“啊,没什么了,”若美人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我只是看你梳理整齐,还想着你会不会已出去探听过了什么情况。”
小希顿了顿,心中只以为她不过是太过担忧了自己的父亲,又是一人在这深宫中也必是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的,便也没有对她的话怀疑更多。
她在若美人的身边跪坐了下来,伸手轻轻的握住了她放在被子上冰冷的手,“美人且不要着急了,所有的情况,都会好起来的。”
若美人只觉透过手上的皮肤,她的温度能透到了身体里,她怔了怔,心中愈是百味陈杂,不知该如何回应。
“嗯,但愿这所有的事,都赶快过去了才好……”
她看着她,突然的像是想起了什么,转手到了自己的枕头下,取出了一枚玉佩,交到了她的手中。
“美人这是……”小希接过了那玉佩,不解其意的抬起头。
“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隐瞒了,这玉佩是我入宫之时爹爹赠与我的,先前我并不知这玉佩的价值,前些日子爹爹过来的时候才告诉我,这玉佩本是先皇之物……”
小希细细的端详着自己掌心中的玉佩,用的的确是最上好的白玉,通体温润色泽明晰,也泛着柔和的淡光,摸起来冰冰凉的,似乎会吸收了人的体温一般。
“后来先皇将他赠与了我爹爹,说是这玉佩看起来普通,实际上是和禁卫军令有同样的效力,在必要的时候就可以号令整个皇宫的禁卫军……”
“天……这么贵重的东西,美人怎么不好好收着?”
若美人摇了摇头,复又将玉佩放到了她的掌心,“现在这般的情况,只怕什么时候遭险都是不知道的,我现在将这玉佩给你,必要的时候,你就拿出来,至少还可保了平安才是……”
“嗯,美人的意思,奴婢知道了。奴婢会好好收着的,请美人放心。”
当她低头将玉佩收起的时候,若美人便将视线投到了房梁上,而那黑衣人显然也已经明白了她这么做的意思,了然的对她一颔首。
其实这玉佩也根本不是什么先皇之物,不过是当年将军夫人的遗物,若美人一直带在身边罢了,方才也只是情急之下突然冒出了这个试探小希的法子,只看她会不会接下来有什么举动。
但尽管已是这么做了,平心而论,她仍然是不希望这一切的设想成真。
她忽的又握紧了小希的手,“小希,现在这宫里除了你,我,真的不知道到底还可以相信谁了……”
“美人且莫担心,保重好身子才是要紧的。”小希乖顺的应着,心中仍是想着方才在龙泽宫时王爷说的话。
一个人的安全与否,与他的价值必然有着最直接的关系。
而现在的若美人,之所以刑部没有强行带她走,自然便是有着王爷自己的道理,只怕到了关键的时候,她还是会有些什么举动的。
所以现下自己若是想要保她的安全,自是不能坐以待毙,只希望她,也莫要再和其他危险的人物更多的牵扯上了。
“小希,你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小希回过了神,摇了摇头,“奴婢只是在想美人信任奴婢,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交给了奴婢,奴婢觉得有些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