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能一世英名就毁在了这片鸟不拉屎的林子里,一抹飘白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我急道:“裴舒之,这不关你的事,你快走!”
“若我先走,不配与你称友!”
“……”这只狐狸怎如此固执。
我快速处理了身边的几个黑衣人,趁着他们还未出全力,快些突围才是。
“小心!”
裴舒之忽然双目大张,直直往我这边跑了过来,硬生生受了背后一剑。
然后,拉过我的手,将我护在怀中,一个闷哼。
一把大刀从我眼前挥刀而下,裴舒之抱我抱得紧,我竟一下没能挣脱开来,“你放手!”
裴舒之软趴趴地松开手,倒了下去,这狐狸,功夫不好,逞什么英雄!
我手快抱住了往下倒的裴舒之,撑着他后背的手一阵湿哒哒,这伤比我当初严重多了。
“你傻啊你!”我骂道,心底还是不住地震惊,还有随之而来莫名的心疼。
“你没事便好。”说完这句,他便直直地昏迷了过去。
“裴舒之!”我伸手抚上他的脸,手掌上却满是红色一片,“你不要吓我!”
领头人看次情形,似是狠不下心,又像是得了什么指令,一招手,所有黑衣人便都退了下去。
裴舒之面色愈见惨白,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虚弱的狐狸,紧闭着双眼,似是陷入无尽的沉睡,原本嫣红的薄唇此刻也已是近乎苍白,身上也是如此冰凉。
“沉雪,去找刚才的两人。”
我定是疯了,对着一匹马说着话。
沉雪很有灵性,似是听懂了我的话,跑之前看了眼地上的小红枣和我怀中的裴舒之,吼叫一声,奔了回去。
怀中的人微微颤动,双目微睁,似是张嘴要说什么话:“你先不要说话,省点力气。”
裴狐狸听了我的话,扯了扯嘴角,一笑,“没想到沉雪会听你的话。”
“还有心思说笑,看来还死不了。”我嘴硬说着。
“你都叫我裴狐狸了,不知道祸害遗千年吗?”
“那还真是苦了老百姓了。”我一顿,面上难看了些,他这伤,很重,“你说的,你不会死。”
“自然不会死。”
“……那你先别睡。”
“你多说些,我便不睡了。”
“……其实,我先前便见过你,大约是三年前,我见你在凌城里布施,那时我见有趣,便上前要了一晚粥,不过,那粥还挺难喝的。”
“还有呢?”裴舒之睁着眼睛看着我,似是很有兴致听我扯些有的没的。
“恩,还有件事,我瞒着你,其实与王葭人的婚事,我也是下山前才知道,那次去亭子里,也是寻思着怎么体面退了那桩婚事。”
“我知道。”
“你知道?”
“从一开始,我便知道你的身份。”
裴狐狸的话似是一个惊雷,我惊讶道:“……所以你才会三番四次问我是否怕你娶了她,问我你娶了她,我是否愿意。”这一切算是说通了。
“可你是如何知道我是东秦国小王爷的?”
裴舒之似是睡去了,嘴角浮起了一个浅笑,若有若无。
“裴狐狸,你别睡啊!”
我急着竟硬生生哭了出来,豆大的眼泪落在了怀中人脸上,我竟然哭了……
下了个山,我竟如此爱哭,先前在老头子那哭了几滴都是挤出来的,根源也是为了这只狐狸,现在我竟然大哭,还是为了这只狐狸,我这是上辈子欠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