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里,已是夜半时分,阿洛早已睡下,听见响动,又醒了过来。
“吵醒你了?”子桓温柔的说着。
“你不在,我睡的不踏实。”阿洛说着,过来搂住了子桓。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聊着天。
子桓说,“你跟我说,父亲常去一处老宅那事,我去查问了一下,那处宅子是父亲少时恩师的老宅,父亲的恩师博学多才,音律方面颇有造诣,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恰逢乱世,获罪于朝廷,被发配到边疆苦寒之地,牵连着一家老小妻儿。如今,只剩下一个女儿还活在世间,听说在发配边疆途中被匈奴人抢掠到匈奴。父亲几经周折,终于打听到,原来她被掠到匈奴后被他们的左贤王看中,所幸的是,十几年来,左贤王待她还不错,她也为这个左贤王生育有儿女。”
“如今看来,虽然几经波折,但还算是圆满,父亲应该了无遗憾了才是。”阿洛以为一个女子嫁了爱她的人,为他生儿育女,就是最好的归宿。
子桓叹口气说道,“边疆再好,也是苦寒之地。何况,她是被抢掠过去的。与她而言,活着已是万幸,怎敢奢求回到汉地。前不久我们派去的人带回的消息说,那左贤王不过是匈奴部族中的一支,妻妾众多,父亲恩师的女儿不过是许许多多被俘虏的侍妾之一,虽然左贤王宠爱她,时常将她带在身边,但是匈奴是一个很讲究血统纯正的部族,因她是汉人,常常受到部族里其他女人的嘲讽,尤其是左贤王妃对她十分的不友善。她一心归汉,奈何人单力薄。父亲知道后,因感念恩师当年的教养之恩,所以想把恩师的女儿迎回来。”
“可是如今,父亲恩师的女儿和那左贤王已经有了儿女。难道她真的愿意舍弃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回来吗?”阿洛毕竟是一个女人,她能想到的只是血脉相连。
“她愿意的。”子桓说这话的时候十分的肯定。
阿洛不再多言。
“怎么不说话了。”子桓见阿洛沉默下来,轻柔的问道。
阿洛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双手环膝,若有所思的说道,“人生自古两难全的事情很多,总是要有所牺牲的。”
“等她回来,你一定要见见,父亲这位恩师的女儿才能了得,相比父亲的恩师,在音律方面的造诣,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当年父亲恩师留下的音律方面的典籍,她都了然于心。”说起这位尚在匈奴的女子,子桓满是羡慕。
“她这么好?”阿洛语气酸酸的,似是有些醋了。
子桓抚摸着她的一头青丝,笑着说道,“你生气了?父亲这位恩师的女儿跟母亲年龄相差无几呢,我一直当她是姑母呢。”
阿洛为自己的小心思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躲在被子里闷闷的说道,“我睡了。”
子桓摇摇头,无奈的笑着问,“真生气了?”
……
一个月后的一日晌午,阿洛正在园子里浇花。
子桓兴致冲冲的回到府里,未等走到阿洛的近前,便喊道,“阿洛,你猜谁回来了?”
“父亲恩师的女儿。”阿洛猜测着。
“是啊,已经到了,父亲让我们过去吃接风酒呢!”子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