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的时候孟灯火定然谎称自己是吃了的，只是又饿了而已，但眼下她并不打算撒谎，她想要看顾南山紧张自己的样子。

于是她可怜兮兮地点头：“见不到你，我吃不下，为了等你，我在机场都冻了一整天了。”

顾南山还能说什么呢？他除了心疼就是心疼。

许是饿了一整天，又饥寒交迫，孟灯火一个人吃了两个人的量，期间连说话的空档都没有，直到她的瘪下去的肚子变得圆滚滚，胃里有了被撑住的感觉她才放缓了动筷的速度。

两人走出饭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扑面而来的寒风刮在人脸上跟小刀割着肉似的，孟灯火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顾南山连忙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给孟灯火裹住了她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头。

顾南山直接带着孟灯火回了自己的公寓。

虽然只一室两厅，可空间面积却很大，这是自从两人相逢后孟灯火第一次来顾南山的地方。

装修和家具皆以蓝灰色为基调，再便是黑白灰，虽看着不至于太过清冷，可也不热闹。

放下手里的行李，顾南山进了卧室的衣帽间找东西，等他出来的时候孟灯火正背对着他在客厅里好奇地打量着他的物品。

其实也没有值得好看的地方，但孟灯火的目光每落到一处都能仔仔细细地看上个大半天，仿佛那些玩意于她而言非常有吸引力。

顾南山没急着开口喊人，他就这么好整以暇地倚在门边看着孟灯火的一举一动。

直到孟灯火意识到顾南山进去的时间太久了，她这才转过身来，结果与身后人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你怎么不叫我？”

她朝人走过去。

顾南山一边将自己手里的睡袍交给孟灯火一边同人说道：“我这里没有女式的睡衣，你先将就用我的，等明天了再去买。”

听了这话，孟灯火佯装镇定地从顾南山手上接过这人的睡衣，然后转身穿着明显大了不止一个号的拖鞋进了浴室。

......

听到浴室传来的水流声，顾南山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抽了支烟。

猩红的火光在深夜里明明灭灭，像心跳，也像无声地飞逝地光阴。

此时此刻，是顾南山曾多少次午夜梦回的场景，那幅画面里，孟灯火是属于他的，他们彼此成为彼此的家，彼此占领彼此的一切，从开始到最后，只有彼此。

孟灯火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顾南山还在阳台上，她手里拿着毛巾在擦头发，看到顾南山背对着自己不知在想什么，于是她放轻了脚步，慢慢走到这人身后，再伸手将人的后背抱了个满怀。

“你在想什么？”

孟灯火问道。

第四支烟还剩下半截烟头，惊觉身后人的动作，顾南山连忙掐灭了烟头，转过身来一双既深且沉的眸子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孟灯火，却并不说话。

片刻后，孟灯火被眼前人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她拢了拢睡衣外面的浴袍，眼神开始四处躲闪，结巴着开口：“我......我睡哪啊？”

但说完这句话孟灯火几乎是立时就后悔了，她忍不住微微低下头去想要掩饰自己的尴尬。

果然，她刚从顾南山身上挪开自己的视线，便听到这人从喉口里鲜有的哼了丝忍俊不禁地笑意出来，仿佛故意逗她似地问道：“我这里只有一个卧室，你觉得你还能睡哪？”

说完顾南山猛地低下头准确无误地衔住了孟灯火的两片唇。

他刚抽过烟，鼻息间都是一股烟草的味道，那味道并不刺鼻，甚至还带着顾南山特有的气息，这让孟灯火轻易地就沉醉在其中。

孟灯火先前在浴室出来的时候原本只穿着顾南山拿给他的睡衣，可她刚洗完澡，又不想穿白日里穿过的内衣，但如果就这么穿着睡衣出去，她又实在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于是她环视了一圈浴室顺手拿了条浴巾裹在了睡衣外面，这会分别已久的两人正吻得难舍难分，而那条浴巾也早已在孟灯火的双手环住顾南山的脖颈时掉在了地上。

心心念念的爱人就在怀里，顾南山的手先在孟灯火纤细的腰肢上留恋了一阵后又一路缓缓往上，当触碰到某处柔软之时，孟灯火整个人在顾南山怀里明显的瑟缩了一下，但她并没有制止顾南山，只有一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鲜艳欲滴起来。

顾南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衣服正穿在最爱的女人身上，他立时感到下腹一紧，到最后他干脆双手抱起孟灯火进了卧室。

唇舌相互纠缠，思念也在这场分别里野蛮生长，从若有似无到沉甸甸。

“我想你了，我真的很想你。”

趁着顾南山的吻落在别处，迷迷糊糊的孟灯火终于忍不住面对面地同顾南山倾诉着这些日子以来自己无处安放的相思，她说话的时候口吻里夹杂着一点连自己都未曾察觉地撒娇般的意味，那点撒娇里又透了丝微弱的哭腔，仿佛这些日子受了不少委屈，跟个孩子似的。

“顾南山，别走了，别再离开我。”

孟灯火原本想说“我爱你”的，可话到了嘴边还是转个弯又咽了回去。

她轻声的呢喃一字一句全数落在顾南山的耳朵里，顾南山终于停下自己火热的吻，转而将双手撑在孟灯火的两旁，开始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用眼神一寸寸地描摹起孟灯火的眉目。

他自小与这人一同长大，见过这人因为一件心爱的玩具痛哭流涕，见过这人因为写不完作业被老师罚站最后瘪着嘴来找他，还见过这人是如何一点点长大，变成风华正茂的女孩子，当然，他也曾眼睁睁看着自己守护的天使因为另一个男人要死要活，好在，那些痛苦煎熬地往事随同飞逝地幸福时光一同逝去了，如今，他的天使终于再次回到他的世界，以爱之名。

孟灯火受不住顾南山这样的目光，她早已衣裳半解，于是有点害羞的将睡衣往上拢了些，可这样的动作落在顾南山眼里又成了另一种点火的方式。

顾南山下意识滚动了一下喉结，然后轻轻俯下身将一个温柔如同雪花和羽毛交融般的吻落在了孟灯火的额间，接着是那双灵动的此时此刻只有他倒影的眸子，仿佛被吻的人是一件多么珍贵易碎的宝贝。

“灯火，我去洗个澡。”

孟灯火仍旧闭着眼，听到这话，她泛着粉色的脸愈发红艳起来，伸手将顾南山身上被自己揉皱的衬衣整理了一下，没有说话，却主动仰起脸在对方的侧脸上落了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