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到了。

下了车，楼铭翱走前头，叶鑫红跟在他身后，这种地方她头一回来。

叶鑫红眼睛骨溜溜的四周一转，白墙上面蓝色黑体字，“警民心连心，共谱和谐情”。

楼铭翱和值班的民警说了几句，那人就把他俩带到了一个小会客室。

会客室里没有人。

楼铭翱走到窗户前，将打开点的窗户开到最大，拿了茶几上的烟灰缸放在窗台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点着，抽了起来。

他背靠着窗台，一边抽烟，一边眯着眼，饶有兴趣地看着叶鑫红，嘴角戏谑，微微勾起。

叶鑫红被他看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其实，她很讨厌别人在她面前抽烟，尤其是让她吸二手烟。但她现在也没觉得有多反感，相反，她觉得他抽烟的姿势有点迷人，有点勾魂。

其实重点也不是在抽烟上，只是她觉得，他应该说点什么，可他就是一句话也没有。

烟有这么好抽吗？

看她，她有这么好看吗？

两手放前面无意识地拨弄发圈橡皮筋，眼睛看了楼铭翱后，不敢再正视，躲过他的眼神，上看天花板，下看大理石。

这是不安定的表现，楼铭翱一切都看在眼里。

见他抽完了一根烟，叶鑫红鼓足勇气，想好说什么的时候，这时，门开了，进来一个人，风尘仆仆。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爽朗的笑声，从门外就听见了。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吹的什么风，居然来看我？”进来的是李向荣。

李向荣，g市城东区派出所所长。他比楼铭翱大五岁，退役前也是楼铭翱所在部队的特种兵。

他见屋里还有一个人，娇嫩得像花儿一样的叶鑫红，电话里已经略知了一二，他似乎看明白了。

嘴里噙着笑，笑里带着诡异，抛下一句，“小女友？”

“你猜？”楼铭翱笑意盎然，也不正面回答。

“这么晚了，打电话把你叫过来，嫂子不会有意见吧？”楼铭翱有点抱歉。

“习惯了，谁让咱们干的是公安系统这份差事。有情况，出任务，随叫随到，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这么多年，这种觉悟，早锤炼出来了。”一边说一边给楼铭翱发烟。

兄弟两人吞云吐雾，聊了一阵。

李向荣突然有所觉悟，对站着的叶鑫红说：“你坐啊！随意。我们抽烟不影响你吧？”

叶鑫红心想：“你们先斩后奏，抽都抽了。要说介意，那不是扫兴，还矫情吗？”

随即，装作若无其事，无所谓的样子，摆摆手，“你们随意，不用顾及我。”意思是你们叙兄弟情，不用招呼她。

李向荣和楼铭翱聊了很多，大概都是一些部队里的事，他们熟悉的人。

叶鑫红自顾坐到边上的沙发上，也无暇听他们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不感兴趣。心想：“大晚上，两个大男人，能聊得这么热络，有意思吗？聊鬼还差不多。”

这一折腾，午夜早过了。叶鑫红有点困，打了个哈欠。

这时，有人敲了两下门，探进来一个头，是一个穿制服的片警，他对李向荣说：“李所长，事情处理好了。”

说着就递给他一个夹子，上面几张纸。

李向荣看了一下，对叶鑫红说：“签个字吧，这是程序，然后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