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这么欺负人,气得音流火冒三丈,握紧拳头就要冲上去动手,刚迈出半步又被长离拦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来推吧”,
可笑的是,跟一个气得火冒三丈的人讲这些只会被认为是在嘲讽他,音流又把怒气转向了无辜的长离,他在掌心放一粒尖锐的石子,彻他不注意狠狠地向脊背刺去,就在离他肌肤只有半寸的时候,音流忽然收手,把石子扔到了一边。
他看到,弦月正在恶狠狠的盯着他,那眼神确实令人发怵,仿佛是在告诉音流,你要是敢伤他半分,我就让你碎尸万段!
音流当然不怕弦月,他怕的是弦月体内的东西,公子说过,这个东西毁天灭地不在话下,翻云覆雨也不是难事,所以音流还是有些忌惮的。
没办法,动不了弦月,伤不了陵川,这窝囊气只能自己受。
竹溪穿过结界,照常来看子墨的状况,不管是他还是风冥烨,他们最怕的就是他会走火入魔,他现在想要自尽就是轻而易举的事,竹溪他们只能日日夜夜拿话激他,好让他能够多活一天算一天,
“她香消玉殒之后,你就跟行尸走肉一样,次次寻死我们就次次救你,过了这么久,你也成了仙尊,我们还以为你真的放下了,结果一有机会你还是想要下去见她,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呀”?!竹溪看着戒绝五识、似活非活的箫子墨喃喃自语,又像是说给他听的。
削皮挫骨是怎样的折磨谁也想象不到,箫子墨多年来坚韧不拔的性格,竟硬生生挺下来,竹溪看他没什么动静,又喃喃自语道
“陵川的亲娘早已香消玉殒,再也享不了麟儿绕膝之乐,尽管你对他再好他也是无法在自己爹娘膝下承欢,但你不一样啊,孩子明明就在身边,不仅不认还待她如仇敌,知道的明白你是在隐瞒她的身份好保护她,那不知道的呢?她从来不问你自己爹娘去哪了,我看她经常偷偷跑到凡界看着那些百姓们男耕女织,看着孩子的爹娘带着自己的孩子买糖人、游湖,她在期盼什么你最清楚,但你又何必这样对她呢”?竹溪知道子墨听不见也看不见,根本不会知道他在说什么,可他就是想说,或许他认为这样可以让箫子墨放弃求死的念头吧!
竹溪坐了会便离开了,仿佛他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躺在床上的箫子墨这时有了异样,惊悚人心的画面出现在了他的脸上,有一滴很小很小却十分剔透的泪珠从眼角快速的划过,立刻消失在玉枕上。
箫子墨,传说从天上掉下来的神,没有七情六欲,就像一块冷冰冰的石头,这样的说法在人间的戏本子里面也是广为流传,他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是一个有绝世容颜却有寒彻三尺的眼睛的人。
也有人说,在他成为仙尊之前,他是个玩世不恭、侠义心肠又细心体贴的美男子,他的那双眼睛包含了世间一切最美好的东西,如今变成这样了,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子墨还没有醒来,好在他的弟子还算独立,没了师父照样可以震慑那些不知好歹,没事找事的弟子,陵川、弦月在凡界,言旭在山下,旸赤还没完全恢复,七名弟子只剩下兰溪、凌雪两个女弟子,凌雪是个女汉子,小弟子没人敢去招惹,但兰溪不同,她就像是一个娇滴滴的怨妇,不敢在人前轻举妄动,只敢在背后抱怨,所以才有了旸赤多次英雄救美的机会。
音流对长离的举动激怒了弦月,她支开陵川和长离,拿长离剑直指他的脖子,她的眼睛仿佛包下了漫天星辰,美丽至极,而此时却变得像个杀人狂魔般
“你最好记住,不要伤害我身边任何一个人,尤其是长离,否则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音流先是一震然后又轻轻一笑,他的耐心也的确难得,“难怪公子对你如此赏识,年纪小,胆色不错,刚才的事是我做得不太对,但也请你告诉陵川,不管是不是有意,我不是他可以任意使唤的。我来,只是完成公子交代的事”
音流是个孤儿,被乞丐扶养长大,对于当时赫赫有名的医女诺雪的相遇,纯属是戏本子里的一见钟情,所有人都认为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偏偏诺雪就喜欢上了他。
他自幼受尽凌辱嘲笑,内心戾气十分深厚,遇到诺雪是他这辈子最光荣的事,为了她,别说是出卖魂魄,就算是每日受千刀万剐之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陵川对他的呼来喝去就像他又回到了被人欺凌的日子,怨气满腹却无处发泄,他去找银鲛交换也不仅仅是为了恢复诺雪的容颜,
他想让所有欺辱过他的人,都付出代价,银鲛也就是看中了他的这份野心,才跟他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