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离开结界,坐回了原地,看也不看的说“告诉师兄,我没事,你回去吧,别管我了”,尽管弦月知道子墨没把她当回事,但她仍旧把他当师父一样尊敬,这样的事在落星宫已经人尽皆知,他们没人敢站出来说,
私下议论也没有,只敢在心里默默的抱怨,诉说着她的委屈,喜儿没有办法,只能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水玉洞,她从小就跟着弦月,深知胧月的性子,她一个妖能够在仙界待下去也是多亏了胧月,
她性子软弱,被弟子们欺负也只能靠胧月替她出气,弦月对她的恩情别说为奴为婢,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也不在话下,从她被弦月救回来开始,她就在心中立誓,此生绝不让胧月收到一丁点危害。
在水玉洞中日日数着小冰块来记日子,终于数到了三百六十五块冰块,一年终于到了。弦月用带着风的步伐离开了水玉洞,她一路走到箫子墨住的天灵阁外,不急着进去,她展开双臂,静静的接受着阳光的照耀,
一直到全身的冰凉褪去,在水玉洞那样冰冷的地方待惯了,自己就像一个冰雕一样浑身冰冷,想要利用阳光的温度化解通体的冰凉,确实需要一段时间。
弦月转身走到了天灵阁箫子墨书房的门前,就算箫子墨没说他在哪胧月也能找到,箫子墨喜欢书法画画,所以平常没有事不是在督促弟子们练功就是在书房了,
弦月用小小的手指轻扣着楠木门,生怕师父正在休息自己会打扰他,在冰冷的环境中待了整整一年时间,她的皮肤倒是越来越和雪贴近了,每次箫子墨让她到水玉洞面壁思过,不是一年就是半年,要么就是几个月,从小到大十年时间,全部加起来几乎有一半都在水玉洞渡过吧。
弦月一连敲了五次门才无人自开,胧月调整了一下状态,又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担心自己会有什么地方冒犯了师父,她把一切都调整好后走了进去,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弟子…拜见师父”,这句话出口,箫子墨写字的手却震了一震,一年未曾说话,她险些连字都吐不清楚了,
“弟……弟子不该有如此想法,毁了师父一番心意,是弟子不孝,还……还请师父责罚!”子墨轻轻的呼了一口气,看着弦月有事强装没事的样子,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他放下手中的笔走到弦月面前,
她那时仅有十岁,加上异能把她身体的基础折磨得不成形,多年来水玉洞的责罚,让她不过身体多么好、性子多么活泼,她看上去永远都像好欺负的那样。
站在箫子墨面前,师父足足比她高了许多,两个她加起来也不到他的下颚。他此时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疼爱,他以前对弦月也这样过,只是很少很少,
弦月低着头,眼睛死盯着地板,子墨这次对她的态度温柔了,弦月却不敢看他,箫子墨从袖袍里拿出了那支掉落的白玉簪子,给弦月戴了回去,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去休息吧”,
今天的箫子墨跟一年之前的箫子墨判若两人,其实换作以前,弦月肯定是欣喜的,可箫子墨对她时冷时热的态度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习惯了,也就不觉得这样来之不易的关怀有多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