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经过书房见父亲正在寻找什么，便上前帮忙

“父亲大人，在书房找哪本书如此着急？”

“哦，是南山先生的《南山集》，今儿在学堂偶遇其学生尤云鹗，方知戴先生已经是中了本朝榜眼了，已然被授翰林院编修，进京为官了。”

“父亲也喜欢他的文章？您不是一向不屑吗？”

“戴先生乃一代文豪，字田有，一字褐夫，号南山，20岁授街养亲，27岁所作时文为天下传育，康熙二十二年应级试，二十六年，以贡生考补正兰旗教习，授知县，因愤于“悠悠斯世，无可与语”，不就。漫游燕、越、齐、鲁、越之间，也算是和你祖父同性情之人，戴名世三十四岁时被督学使者李振玉荐入国子监。作为一个正直的文士，他不愿“曳候门之裙”，因此只能过着冷落、孤寂的生活。此后，他在京师与徐贻孙、王源、方苞等人相聚，往往“极饮大醉，嘲谑骂讥”，戴名世与方苞等人的结合，是以针砭时弊、振兴古文为共同旨趣的。他们每每“酒酣论时事、吁嗟咄嘻，旁若无人！”，也算是英雄侠士。”

“还是第一次听到父亲这样夸人呢，实不相瞒，那本《南山集》在我房内，颇有感触呢。”

“哦？我儿一向看世事有独见，说来听听。”

“南山先生却实一代英豪，虽是文人不失骨气铮铮，可惜如今朝野混沌，恐先生难展穹才。《南山集》中还是不少章节、言辞表现了一定的民族意识和爱国思想。集中用大量的篇幅记载明末清初的史实。史传文学如《朱铭德传》、《杨刘二王合传》、《杨维岳传》、《左忠毅公传》等，或歌颂抗清义士，或表彰入清隐居不仕、品节高尚的志士仁人。如《弘光乙酉扬州城守纪略》一篇更是赞颂史可法守卫扬州、宁死不屈的英雄气概，并对清兵在扬州城破后屠城七日的罪行加以揭露，全然不知辟讳，竟直书其事，表现出了戴氏作为“信史”的胆略。恐遭小人把柄啊。”

“顾炎武、黄宗羲、冒辟疆等人虽已故去，但他们提倡“反清复明”、讲究“夷夏之别”的影响仍然存在，朝廷更是忌讳颇深，这本书还是好生保管你处吧。为父还有一事问你。”

“父亲大人请说。”

“你和雁儿的事一向都是你母亲做主，昨个听你母亲说，你有意和雁儿义结金兰，只修百年同船渡，不求千年共枕缘。”

“是的，小儿正是这样想的。”

“我知我儿一向自有主张，洞察世事因果，我与你母亲念你，也尊重你的意思就是，雁儿到咱家也有十余年，早就不分里外，只要你们心心相惜，我自然宽慰的。”

“谢谢父亲大人。”

“南山先生的小女随母亲回乡省亲，就在西湖不远，你若有意，为父即可安排一些？”

“还是罢了吧，小儿如今尚无儿女之意。”

“你乃独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望你体谅为父才好。”

“儿子不孝。”

“罢了，罢了，随了你去，为父也清楚你不是平常的孩子，你既然有了主意，就随你的心意。”

“拜谢父亲。”

“唉，为父战战兢兢几十年，严于律己，到如今，方醒悟却不如你母亲一分心力，孺子可教，教于形不如较于心性也。”

“父亲大人，此话若当了母亲的面去，自然化了你们这几年的冰情，既然您已然悔悟，何必纠结脸面，况只是面对深爱之人，白白浪费了自己的青春。”

“到如今，倒是你小子教训为父来了。”

“父仍正当年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