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儿哥哥也走吗？”

“当然。”

“走吧，新郎来了，都是一个院，省了俗套，雁儿赶紧给你姐姐盖上盖头，这就出阁了。”喜娘进来吩咐着，

雁儿随着喜娘的指点，扶着小兰姐一步步走向她的幸福，人虽在俗套里按照吩咐做着该做的，心却早就飘远了，像是灵魂出了鞘，满脑子都是小兰的最后那句，毅儿哥哥要走了，永远的离开我吗？他怎么会突然走呢？从来都是没想过分开，天下无不散宴席，就是这样仓促吗？婚礼可以停下吗？为什么这么快喜宴都散了去，为什么不多给我一些时间明白为什么呢？

“雁儿，雁儿想什么呢？”

“毅儿哥哥？”雁儿以为自己听错啦，回头看确实是毅儿哥哥正站在身后

“毅儿哥哥，你要走吗？”

“是的，我见你晚宴都没吃，饿了吧，我带了块糕点给你。”

“哦，你不在，没人陪我练剑了怎么办。我不饿，不想吃。”雁儿说着眼泪刷的下来了

“好妹妹，可别这样，你要疼死哥哥我吗？”毅儿想上前抱住她，又碍于男女有别，

“为什么，你不早告诉我，你要走，我今儿才听兰姐说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雁儿，你知道吗，你今天这样穿着和平常很不一样，让我眼前一亮，我方知道我也因要走难过不舍的，都是你，你懂吗？”

“不懂，我不懂，”雁儿使劲儿的摇头，她懂的是分别，不懂得是更深的情分。

“雁儿，你还小，你不懂没关系，我等你懂，等你懂的时候，我就会回来找你。”

“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我们拉钩。”

毅儿看着眼前的傻丫头，酸甜苦辣的滋味混搅在心里一样，他知道，雁儿是婶夫人收养的，虽是干亲的意思，更是给明儿将来做媳妇儿的人，雁儿的命运和明儿是一块儿的，自己永远是个外人，尽管当自己知道自己蠢蠢欲动的按耐不住时，能做的也只有默默的守护或是最终的离开，雁儿是这个院里唯一和自己同性情的人儿，一块习武，一块捅鸟窝、抓蛐蛐，一样的喜欢胡思乱想，一样的喜欢夜晚对着天空发呆，她是那样的另一个自己，她的美丽是无形的锋芒，虽疯狂却不落俗气，干净的只为自己的心，她略有些粗糙的手是她坚强的勇气，宽厚的大脚是她坚定的决心，有时候她就是一只雁儿，早晚要冲出笼的雁儿，她的天空时刻召唤她展翅翱翔，她不属于这里，同样不属于任何人。

“这么晚了，你们在聊什么？雁儿姐都累一天了，你还缠着她啊。”明儿说着走了过来，

“我要休息了，你们也回去吧。”雁儿不想明儿有些误会，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了。

“明儿，我是跟雁儿告别，过两天我们就北上了。”

“毅儿哥哥，我也是刚听说了，真的吗？”

“是的。”

“哥哥，我和雁儿姐都会舍不得你走的，我们三个一起长大，天天在一起，刚才看雁儿姐有些不自在，你和她说什么了吗？”

“她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过两天就好了。”

“我知道，你们俩经常躲着我，偷偷在一起玩，都不要我知道，特别是前几个月，你们经常私下约好出去，其实我都知道的。”

毅儿不曾想明儿竟然是如此敏感的孩子，也不过十来岁，怎么就有些城府的样子，不由心寒了一下。

“如果你不走，我也不会说这些的，娘亲私下里嘱咐我，我就知道，小兰姐今儿问雁儿的话我也听到了，想必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你喜欢她，对吗？”

“什么？嫂子今儿问雁儿啥了？”

“问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所有人都觉得雁儿早晚是我的媳妇儿，其实我从小就是当她姐姐，亲姐姐，我从来没有觉得雁儿该属于谁，她应该属于她自己，包括我们也是，你更是应该做些什么，或者什么都不做，到了能做的时候，再做吧。”

“明儿兄弟，你今儿一番话，让我不由对你刮目相看，哥哥佩服你，之前是哥哥小瞧了你了，好的，不枉我们兄弟兄妹一场，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

“她心里有你，她自己还不懂，等她懂的那一天吧，到时候，我把她开开心心的托付你。”

“谢谢你，兄弟。”

两个人紧紧的握着彼此的手，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