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夜,鼓打三更……
“姑娘?”
越王爷准时现身逍遥闺房窗外……
“姑……”
?!……
姑娘的窗扇竟是虚掩的!
越王爷喜出望外,莫不是逍遥姑娘特意为他留窗?
越王爷随即拉开窗扇,欲欠首蜷身……
且慢!
越王爷转念一想,若自己是逍遥姑娘,岂会主动相邀?!
宁信是逍遥姑娘有意试探考验,也莫失了分寸,让姑娘嫌弃鄙夷……
越王爷遂低头定神……虽不舍和窗,却将窗扇闭而紧之。
期间,越王爷甚至不曾向姑娘房内张望一眼!
越王爷侧于窗外,半晌无声……恐是方才乐极生悲,越王爷此刻竟郁郁寡欢,寥落伤情……
唉,也罢!
“姑娘,在下还是明日再来。”
越王爷也不知逍遥姑娘是否醒来,是否听得到他的言语。他只是一如既往,虔诚道别……
“咳,咳……”
!……
是逍遥姑娘的两声娇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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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早在越王爷现身窗外之前,逍遥就已睡意全无……
他时而倚着床栏,右手揽过一缕长发,交于左手一并无聊地摆弄着……
时而挑帘侧面,向窗观瞧:
无奈月色稀疏,窗上无影亦无声!
“姑娘,姑娘莫要折磨在下了!”
逍遥回想昨日越王爷之言:
哼,受折磨的又岂止你一个?!可叹,自己一个“女儿家”……
嗒!
逍遥摸出一枚从易山河畔拾来的小石头,只用了一成力道将其弹射出去,恰好将窗扇击开了一个缝罅。
逍遥羞媚浅笑,倚栏待之……
…………
岂料,越王爷虽不循常理,夜探春闺,但也是正人君子,浩然坦荡:
宁忍相思之苦,不忘男女有别!
逍遥凝视窗上剪影良久,反倒觉得自己轻浮浅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好一个丰神俊秀,英武非凡的越王爷;好一个进退分寸,虔心守礼的痴情种!
“姑娘,在下还是明日再来。”
!……
他竟要走?!
逍遥思慕越王爷日甚,怎还舍得再让越王爷“败兴而归”?遂轻咳两下,以声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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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
越王爷惊在心头,喜上眉梢:
“姑娘可是忘记和窗受了风寒?”
!……
他竟还关心起姑娘的身子来!
“姑娘身娇体贵,是在下疏忽,在下实在不该让姑娘继日受夜风侵袭,伤了姑娘的玉体。”
!……
他竟就为姑娘的两声轻咳而深感歉疚!
“若姑娘也钟情在下,在下便等姑娘玉体痊愈,再期他时别处相见!”
!……
逍遥姑娘身有微恙,越王爷竟疼惜不已!
“佳人易得,真情难求!”
逍遥这才明了,姨娘口中的“真情”是为何物!
即便来日不能修秦晋之好,可眼下这“真情”岂可辜负?!
若真辜负,那岂不是“暴殄天物”了?!
越王爷言犹未尽,却见姑娘闺中烛火渐亮……姑娘身影摇曳,由远及近……
逍遥抬手推窗,只与越王爷对视一眼,便回转屋内……
!……
这一眼,若明珠乍现,皎月出云,霎时照亮了越王爷方才那黯淡无光的郁郁寡欢和寥落伤情。
“姑娘这是邀在下……”
越王爷不敢多言,遂赶忙欠首蜷身,越窗而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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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背对越王爷站立,亭亭兮,若出水娇荷:
姑娘一身浅青色衬衣衬裙,曼妙身姿,如冰雕玉琢:
衣裙合体,添一分则太肥,减一分则太瘦;周身清香,浓一分则过馨,淡一分则无芳……
“‘振绣衣,被袿裳;秾不短,纤不长。嫷披服,侻薄装;沐兰泽,含若芳’,这大概描摹的就是姑娘吧!”
(挥舞绣满花纹的衣裳,穿着华丽的衣裙;那衣裙非常合身,既不显瘦,也不见长。)
(身着美丽的衣服,恰好将玉体包裹。身上沐浴过兰草的雨露,时时散发着宜人的芳香。)
越王爷以《神女赋》打破了彼此短暂的尴尬……
岂料,越王爷由衷的赞美,并未引得逍遥姑娘花容愉悦:
逍遥读过《神女赋》,他知道,这溢美之词之后,还有四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