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火火坐在了他的右手侧的沙发上,面无表情地说:“我们谈谈吧。”
一听这几个字,林翰森暗道不好,韩火火估计早知道了,特意请他喝茶。
这种事,经过别人以讹传讹,总是被抹了一层层锅灰,林翰森想要先解释清楚:“我爸的想法改变不了我——”
“嗯,”韩火火点点头,不过仍旧面无表情,定定地看着林翰森说:“我们到此为止吧。”
“嗯,啊?”林翰森真没想到韩火火是这种反应,愣神了足足半分钟。
韩火火这么轻飘飘地说出这种话,眼神又冷淡笃定,简直伤人的心。
想起自己今天在家里如何据理力争,林翰森浑身被驱赶的倦意重新卷土重来,甚至威力更盛,出口的语气就不那么好:“我今天已经和家里说过了,我也答应你会争取到底,你就不能相信我?“
韩火火低垂了眉头,脸色依旧平静,只是显得略微有些痛苦,垂放身侧的手,却不自觉握成拳头,指甲也慢慢嵌进肉里。
疼痛才能使人清醒。
过了几秒钟,韩火火似乎屈服了一般,背脊慢慢弯曲,但也没有再看林翰森,起身往卧室走,边走边说:“那以后再说吧。”
她实在不想在凌晨十二点的时候争吵,更何况,林翰森现在有情绪,只会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问题。至于她自己,也有情绪。
如曼说得对,她不应该被情绪冲昏头脑,她应该冷静而理智地看清楚,然后做出最好的选择,而不是表现得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可怜女人。
她绝对不要做那种被抛弃的可怜女人。韩火火想起来春日的雨夜里,躺在满是湿意的被子上,冷风吹在不停痛苦呻.吟的的母亲头发上,发梢不停颤动。
那时的母亲那么可怜,而她那么弱小,她无能为力,只能看着痛苦在自己眼前存在。
母亲没有选择,但她是有选择的。
一夜无眠,韩火火和林翰森同时起床,两人沉默着吃了早饭,坐车去了公司。
林翰森抽了车钥匙,一个人在前面走了,两个人如同斗气。韩火火并不怪他,因为他确实有权利生气,不过她也有权利做选择。
韩火火从地下车库上了一楼,故意慢了一步,让早晨上班的汹涌人群隔开了自己和林翰森。
她脸带着微笑,笔直站在电梯外,看着林翰森皱着眉头站在里面,无动于衷,如同某种宣言。
林翰森气她,觉得她阴阳怪气的,尤其是那笑容。在人群里,他不好说什么,不过进了办公室越想越生气,就拿出手机给韩火火打了电话。
他们确实需要好好谈谈。
刚走到写字楼前面的广场,韩火火就接到林翰森打来的电话,出神盯着屏幕几秒,还是选择了接听:“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林翰森一肚子气,可听到她淡淡的语气,心却不由自主地软了,还是先低头:“昨天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我知道。”韩火火低头看着自己的皮鞋,刚刚出来被人踩了一脚,她说完舔了舔嘴唇,“我还有事,先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