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青衣长衫、书生样式的男子溜进了梁府的大门。
“少爷回来了!”小厮欣喜地迎了上去,却被男子捂住了嘴,“烧也劳页哉呜呜······”
男子扫了周围一眼,看到没人注意,才放开了他,面色不太自然:
“老爷问起来,就说没看到我,知道没?”
小厮一个劲儿的低着头,不敢接话。
“你怎么回事儿啊?听到没听到?不知道回句话啊!”
男子不解,这小厮一向伶俐,怎么今天哑巴了?
“难道你怕老爷······”男子越想越有可能,“怕什么?爹他年纪大了,老糊涂了,容易糊弄的很······”
少爷您少说两句吧!小厮的额头直滴汗。
“谁老糊涂了?”男子身后传来了幽幽的说话声。
他一回头,就看见有人站在他背后,不是别人,正是他爹梁致远。
小厮立刻行礼道:“见过老爷!”
“爹,您在啊,怎么也不出个声儿······”男子尴尬地笑道,“看您把我小厮给吓得······”
他使劲儿给小厮使了个眼色。好家伙,居然不提醒我,等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厮苦着一张脸。少爷,小的正要提醒来着,结果就被您捂住了嘴。
心里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下去吧,老夫有些事儿要交代少爷······”
梁致远一挥手,大方地放过了这小厮。
“小的告退!”
小厮走前还看了男子两眼,少爷,您就自求多福吧!
梁致远,此刻,看着一点儿都不像朝堂上那般激进尖锐,反而深沉的很:
“去哪儿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您看······”
“我问你去哪儿了?”
这一声带上了质问,显然是不想让男子混过去。
男子也没了嬉笑的心思,神色恹恹:
“您不是早知道了吗?”
梁致远立刻就火了,但多少克制了点儿: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那位已经和咱们家没关系了,要你不要纠缠她。
你倒好,天天往白云观跑,你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说你、怎么说咱们家的吗?”
作为御史大夫,本身就要以身作则,梁致远这几天顶着众人隐晦的目光上朝,那滋味——非一般的酸爽!
男子神色倔强,颇有些不为所动的样子。
梁致远看他屡教不改,更生气了:
“梁海生,我再和你说最后一遍,你们已经和离了,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梁海生还是不死心:“破镜都能重圆,我······”
“孽子,住口!你怎么还不明白?是,她是皇家公主,但更是谋反主犯的胞姐!我们梁家决不允许有这样的儿媳!你也绝不能有这样的妻子!”
梁致远疾言厉色,索性把话说开了,想要断了儿子最后的念想。
年轻男子面有郁色,眉眼之间是化不开的痛楚。
梁致远看出来他的挣扎和动摇,又加了最后一把火:
“她再重要还能比你的仕途更重要吗?”
“我······”梁海生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爱情,和前途,究竟哪个更重要?
这是一道送命题,梁海生答不出来很正常。
“来人!”梁致远也不给他思考的时间,
“把少爷关进房里,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昭华宫是鑫梁开国皇帝为了自己喜爱的昭仪娘娘所建,后来成了历任昭仪娘娘的宫殿。
阮太妃在先帝还在时,便是昭仪。
按理说,成为太妃之后应该搬出这里,但小皇帝以他尚未成年、四公主年纪尚小等原因,还让阮太妃住在昭华宫里。
昭华宫,辰时,阮太妃帮着四公主挑料子。
反正在自己宫里,阮太妃今天穿得相当随意。
一身靛青色裙衫,胸口染着白色佛桑花,头上只一根通体翠绿的玉簪,耳畔是一双珍珠耳环,此外再无别的装饰。
“你看这水蓝云雾绡如何?”阮太妃摸着薄雾似的轻纱询问道。
四公主拢了拢碧色的袖子,皓腕上是一双翡翠镯子,神色略有犹豫:
“母亲不觉得这料子太薄了些吗?”
阮太妃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