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上了今天第一列北上的火车。
这么早,车厢里就几乎坐满了。好些人好似没睡醒的样子,上车没多久就昏昏欲睡起来。
我的座位靠着窗,边上位置还没人来。昨夜泪流的太多,窗外的阳光又格外的刺眼,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于是我放下小桌板,把背包放在桌板上当枕头,轻轻趴在了背包上。
昨晚一夜的辗转反侧,刚上火车没多久,就被摇篮一样地摇睡着了,不一会我就做起梦来。
一大群人去郊游,天气真好,阳光灿烂。到处开满了金灿灿的油菜花,菜花的清香伴着泥土的味道使我如痴如醉。
大家在菜花堆里嬉笑打闹。
“咔嚓咔嚓!”薛垚端着相机又在拼命地拍我。
我一边用手去遮相机的镜头,一边笑着说:“不许你偷拍我。”
薛垚不停地跑,跑远一些回头又偷偷拍一张,我在后面嬉笑追逐着。
忽然,太阳躲起来了,其他人都不知道哪儿去了。
天黑的好快啊!薛垚,你去哪了,金黄色的油菜花都枯萎了,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好大的雨啊!大大的雨点砸在我身上,疼,浑身疼,想去躲雨,可是脚怎么也迈不开,脚下都是泥潭,我越拔越陷的深……
薛垚,救我,救我。
我大声呼救,我看到他了,他后退着离我越来越远,木然地看着我,越来越远……
“薛垚,不要走!”我哭着喊着。
“醒醒!醒醒!”我被推醒了。
我在哪?我在干什么?我一时脑袋都短路了。
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傍边的座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男人,是他推醒了我。
我不好意思地给了他一个苦笑。
他递过来一张纸巾,我这才真真正正回过神来,额头都是汗水。
“谢谢。”我低声道谢,接过纸巾擦干眼角的泪水和额头的汗水。
我抬起头,转了下脖子,手已经被压麻了,两个手腕试着转着圈。
“美梦变噩梦了?”他的声音低沉有力,我依稀觉得哪儿听到过。
他穿着一件宝蓝色的t恤,黑色的西裤,脚上的黑皮鞋擦得锃亮,大约三十岁不到。我恍惚了一下,听声音好像是我大四打工的那家老板。以前他都戴着墨镜,不知道他的眼睛长的如此花哨。
“周天泽周总?”我试探着问。
“嗯!”他点头。
我平时也不是个孤僻的人,但是刚才的梦境让我堵的慌,我朝他略一点头,微微一咧嘴,目光又转向了窗外。
中午时分,到目的地了,也是终点站。
我背着背包,跟着人流走到了出站口,一边是通往出租车方向,一边是通往地铁方向。
我掏出手机,拨出了薛垚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耳朵里传来一阵机械的女声。
关机了,居然现在还没开机。是再也不想见我了吗?薛垚你真够狠的,连一声再见也不愿对我说吗?
以前上学的时候都住在宿舍里,现在去哪找他呢?
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怎么有这么多人啊!不由得一阵目眩,眼睛发黑,双腿发软。
在我暗道糟糕的时候,我被人扶住了。
是那个坐在我傍边位置上的男人,周先生扶住了我,“你没事吧?”
我恍惚了一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极力站直了身体:“可能是低血糖。”
昨晚到现在滴水未进,不晕才怪。
“先坐下吃颗巧克力。”他不容我拒绝,把我扶到边上的空椅子上,他从包里拿了颗巧克力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