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给谢奶奶在这里,看到此刻的谢南城,肯定要心疼坏了——这一刻的谢南城,很有当年遭她生母毒手,死里逃生后,那股子惶恐无助的劲儿,看得再依依一阵心疼,松开他的手,仗着站得高,就像慈母一样,展开双臂搂住他:“你看,我本身就是个匪夷所思的存在,经过一次又一次重创,到如今还是好好活着,我觉得这一次老天还是会庇护我的,相信我吧!”
再依依身上清淡的香气钻入谢南城鼻腔,叫他躁动的心稍稍平复了一些,迟疑片刻后,他也抬起双手环抱住再依依的腰,把头埋入她怀抱,姿态放得更低:“我知道你的执拗,怕是连锡予来劝,你也听不进去,那我这个为人父的恳求你这个为人母的,看在锡予的份上,稍稍珍重一下自己,一个——我问过医生,单胎的风险比双胎要小一些,依依,去做减胎手术吧?”
这一刻,在场所有人都像谢南城一样屏住呼吸,就好像站在法庭上的刑事犯,紧张地等待最后的判决结果,结果再依依在相对来说,时间不算短的一段沉默后,终于开口,说出来的话竟是:“我刚做出检查,是龙凤胎。”
谢南城:“……”
在场众:“……”
当天晚上,锡予坐在后花园再泊钧为他特地装配的大秋千上,皱眉低头,身形久久没个改变。
宋文宇站在角落看了好一会儿后,咬咬花瓣一样的嘴唇,缓步上前,坐在旁边的秋千上:“想什么呢?”
锡予没有抬头:“想我偷看到的照片。”
语面意思好理解,但宋文宇却搞不懂这话里的意思:“照片?”
锡予转过头来,冲着宋文宇腼腆地笑笑:“好多人都夸我好看,那是他们没看到刚出生的我的样子。”
宋文宇愣了一愣,继而笑起来:“小婴儿没长开,肯定不如后来好看,我妈也说过,我刚生下来,丑得像只毛猴子。”
锡予摇摇头:“那不一样的,我看到了自己的照片,简直就像网络上那些恐怖电影里的小怪物。”
宋文宇一惊:“你在……使用夸张的手法描述想象中的画面?”
锡予还是摇头:“不是,是真的,后来我听外公说了,那是因为我胎里带毒造成的,我被养成如今这模样,是我妈妈足够上心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