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埃吉尔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是重点,就听他干笑一声,然后用颇无奈地口吻说:“可是义父你是了解依依的,她肯定不放心让你一人去……”
花倬云愣了愣,接着会心一笑,暗道难怪南城那小子总是在他面前念叨:“花爸爸您是科学家,做学问那是世界第一等,可看人就未必那么厉害了,更何况对手还是埃吉尔那个典型阴货,要知道那小子奸诈狡猾得连莲姨都被他欺骗了……”
尽管埃吉尔此刻以行动证实了谢南城的说辞,可花倬云还是决定帮他一把:“嗯,其实我也想单独和宇槿说说话。”
埃吉尔真心实意笑起来:“多谢义父。”
花倬云看着他的笑脸,又是一声叹:“我不想追问你这次回来的用意,只希望你不要再伤害依依,依依她——”停顿片刻后,再接续,“她是个好女孩。”
埃吉尔坚定地点点头:“是,她是个好女人——非常好。”
转眼就到了农历十月初一,花倬云的身体还没好利索,再依依正如埃吉尔所料,很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去扫墓,而之前埃吉尔提出要跟她一起去,于是她就想着还像之前那样,他们三个一起去。
花倬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他见直来直去地说不住再依依,眼珠一转看到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角落里的谢南城,那家伙此刻手中倒捧着一本书,一双眯起来的细长眼睛从书上瞄过来,恶狠狠地盯着埃吉尔,如果视线可以具象化,那么埃吉尔这会儿应该已经被谢南城的眼刀给凌迟了。
毕竟也是年过半百的人,就算心思再单纯,凭借活过这么多个年头积攒下来的经验,也够应付眼前状况,就见花倬云对着谢南城和蔼可亲地一笑,不待谢南城反应过来,张口就说:“南城,寒衣节你也会去扫墓,我跟你一起吧!”
假如这是一局象棋,刚开始老奸巨猾的对手就将军了,接下来还怎么搞?被当着再依依的面点到名字的谢南城,此刻的感觉就像自习课上偷看小黄书,结果被站在后门窥探情况的班主任逮个正着,开门点名喊他出去,明知去了没好事,却又无法拒绝,那滋味真是——啧啧啧……
这边是花倬云殷切的注视,那边是再依依静候的眼神,还能怎么样?谢南城勉强自己拿捏出一个笑模样:“那初一早晨我过来接您。”
花倬云露出满意笑容:“那就麻烦你了。”
谢南城虚礼:“不麻烦不麻烦,为了花爸爸,什么都不麻烦。”
这谄媚狗腿劲儿,比之当年“皇军托我给您带个话”的某一类特定人群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他肯护着花倬云,再依依多少还是有些感激的。
接收到再依依的目光,谢南城的烦躁瞬间消失去无踪,并回了再依依一个酷似村口二傻子的笑容。
再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