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泽宇对谢奶奶竖起大拇指:“奶奶你真是个紧跟时代潮流的新潮老太。”马屁功夫,十分了得。
谢奶奶哼了一声,又说:“我就看过一篇报道,当然,时间有点久,具体细节记得有些模糊,但大致过程还是能说出来的。”
安泽宇就像等待投食的乖小孩,连连点头并开口说:“了解了解,您老尽管放心大胆地讲,哪怕说错我们也憋着。”
谢奶奶瞪了安泽宇一眼:“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子,在自家临街店铺正门外模仿大人扫地,结果路过一个成年男人,不由分说就把孩子踹倒,然后拎起孩子先前拿来扫地的扫把,照着孩子脑袋猛敲……”
安静的再依依,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听到这里后,眉头皱起来。
谢奶奶话是对安泽宇说的,可绝大多数时候,视线都是锁在再依依脸上的,看到她受到触动,谢奶奶神色好了一些:“平心而论,那孩子的遭遇,真是和南城有得拼。”
始终沉默着的兰姑,一脸不舍:“就算大难不死,可遭受那么大打击,恐怕身心都会留下后遗症,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谢奶奶露出怒色:“更令人愤慨的是,事后证实行凶者就是一个精神病患,既没钱赔偿,又因为是在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的危害结果,所以连刑事责任也不用负。”
安泽宇啧啧有声:“所以无辜受害者却要凭白承担那家伙发疯带来的严重后果,要钱没钱,要安慰没安慰,只能自认倒霉?”
兰姑在感叹之余,又想起她丈夫曾跟她讲过的一个案例:“宏远说他老家很多年前,出过这么个事,在一个相对来说十分偏僻的生产队,统共没几户人家,有一家有个十三四岁小丫头,农忙时节大人去地里干活,快到中午她做饭,蹲在锅底门前生火的时候,被隔壁犯了病的疯婆子用菜刀偷袭,分成好多块装在带来的编织袋里背走了,可那疯婆子是完全无刑事责任能力的,小丫头也就那么白白丢掉性命……哎,越想越叫人难受!”
谢奶奶颔首:“对,就是在这种典型案例刺激下,引起广大民众对此类人群波涛汹涌的口诛笔伐,认为精神病患犯罪也应该杀人偿命的大有人在,患病不应该成为‘免死金牌’。”
安泽宇摊手:“哎,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啊。”啧啧两声,“为了避免类似悲剧发生,最好做到防患于未然,可又不能把不幸患病的人都给杀掉,只能送去医院,但对患者家属来说,费用高昂,经济压力太大,而对于接受机构来说,床位和医生都难以保证足够充分,总之很难处理。”
谢奶奶附和:“是,那种理想化的安排,对于现今社会来说,可操作性并不强,所以只能靠正常人自己多加小心。”
安泽宇表示赞同:“也只能这样了。”
谢奶奶笑了笑:“你也算了解我们家依依,知道她很聪慧,又格外宠爱锡予,我承认我迫切的希望她回来——但要是家里有个神经病,无异于藏了个定时炸弹,只会令她心生警觉,躲我们远远的。”挑挑眉,“你觉得,我会那么愚蠢地装疯吓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