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谢南城这个动作,绕在他手腕上的银链子脱出袖口,心形吊坠摇摆荡漾,上面的荼蘼花纹饰瞬间勾住再依依的注意力。
讲真,再依依能够谈笑自如地应付谢南城,却做不到心如止水地面对这枚吊坠——且不说它将她拴在他身边整三年,到头来还要了她一条小命,更关键的是,这坠子里封藏着缇恩追索了一生的身世谜题。
她也是个执拗的家伙,即便再世为人,有父有母,和苏缇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可她还是没有放弃解开谜题的想法,其实这已经成为烙印在她灵魂深处的执念。
如今想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她和谢南城在某些方面上,十足的臭味相投,就比如设定好一个目标,为了达成它,简直能够无所不用其极。
当年她逃出国门,担心被追查到踪迹,为了防止万一,辗转几个国家,曲线抵达伯明翰,租房安顿下来,适应周边环境,递交入学申请。
统统忙完后,刚要闲下来踹口气,又在无意间听说一位声名远播催眠大师的事迹,叫她激动不已,循着指引找上门去。
大师绝非浪得虚名,在他帮助下,再依依神奇的回忆起在她很小的时候,苏妈妈曾抱着她念叨过,说她生父可能去过加勒比地区研究灯塔水母。
接着她又马不停蹄跑去加勒比海,但这个范围实在太大了,而且已经过去二十几年,想要查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兜兜转转许多时日,一无所获,她盯着自己隆起的肚皮想,怕是这辈子都解不开身世之谜了,但至少要去亲眼瞧瞧这个灯塔水母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情绪出现波动的再依依,掩饰地捧起文件垂下头,伪装成阅览文件的形容,尽量保证不让敌人觉察出她的异样。
而调整完毕,已经进入状态的谢南城,周身发散出充满进攻性的掠食者气息,侃侃罗列再泊钧的罪状,说再盛集团遭遇今日危机,皆因再泊钧近年来一而再的决策失误,加上思想老旧,追不上瞬息万变的市场形式,不适者被淘汰,没什么不对的。
冠名堂皇一席话之后,再端出他伪善的笑脸,说什么知道再家资金链断裂,如果在出让部分股权后,还是周转不灵,看在谢再两家是上百年的世交份上,他勉为其难吃点亏,以高出市值一个百分点的价位尽数收购再家掌握的剩余股权。
最后厚颜无耻地总结说:谢再两家毕竟是姻亲,他这个好女婿不管怎么样还是会给自己的老丈人留个面子,还有再盛前任董事长亲指的接班人,他也可以宽宏大量的保留下来,委以重任。
放任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继续下去,估计就该骑到她脖子上拉屎了,再依依啪的一声将手中捧着的文件摔到桌面上,抬起头来对上谢南城,皮笑肉不笑道:“谢董的‘大仁大义’让我很是感动,不过你的好意我就心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