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所有该流逝的
苍蓝色的天空中落着几朵云,像盛开在田野里的零星野花。它们孤独的停留着,随时间流逝的一干二净。像多少生命中的过客,留下足迹,没了影子。
像所有该流逝的,终会流逝。
(1)
门前的那条小溪,温润的淌了上千年。声音细碎且灵动,像风铃那般好听。
儿时,总和小伙伴们在其中嘻嘻玩闹,累了就上岸,让脚丫子浸在溪水的怀抱里。水流似透过脚上的神经,流淌进全身,清凉了整颗心。鱼儿在水中安逸的游荡着,在脚边时弄的人痒痒的,说不出的舒服。
它会永远这样流淌下去吗?我想会吧。我自问自答。
不知何时起,我感觉溪流在变小。以前在河中央的大石头只能微露出个头,而现在竟清楚的能看见它的腰身。石头也不会自己长高吧?那就只能说明是水面降低了。
终于,有天早晨起来,看见泥泞的河床。白色的鱼骨冷森森的躺在河底,白得刺眼。
我没有表情,静静的走回了家。
像所有该流逝的,终会流逝。在悄无声息中化为一地泥尘。千年的溪流,自此无踪。人们填平了河道,便有了路。
(2)
十五六岁的年纪里,很快乐。球场上的我们肆无忌惮的大笑,说“时光不老,我们不散”。
然后岁月就在不经意间偷走了那些快乐,只留下曾经的伤疤,隐隐作痛。
他们说三句话不离本行。是的我又说起了篮球。也许是爱之深恨之切吧。我爱它给我的坚强与勇敢,也同样恨他给我的伤疤与悲伤。
现在的自己,只能回想在年轻的岁月里,在撕裂的夕阳中,曾有个少年,那么深爱篮球。如今也只能落魄的伏在书桌前,写着零碎的故事,乞求些许可怜。
篮球。这份初爱,也许真的在向灵魂深处进发,最终藏在深渊里,不会有重见天日的那天。
像所有该流逝的,橘色皮球的故事被我用黑色墨水写着,却终归成了流年里的一地碎渣。
(3)他们说:“伤感是病,而且最伤心脏。”
我说:“伤就伤吧,停了也没什么不好。”
他们语塞,无言以对。
还是喜欢车窗外墨绿色的叶子,今生至此一眼,便已了结。像45°远空中的云,过眼烟云。过了年纪,便是永不相见。
青春如远去的飞鸟。最初的触手可及到最终的辽远成点、踪影全无。感觉真实而又不真实。只得回忆起那些流淌进心脏的故事,才恍然觉自己经历过。
然后把头埋进枕头里,泪无声的渗进细软的丝棉里。然后水分子扩散,晕染了一大片。一整夜失眠,想着青春路上遇见的那些人、那些事、那些话。一切就像打碎的镜子,无法破镜重圆。看着一地残渣,沉默无声的扫干净,倒进一个名叫“回忆”的垃圾筒;把垃圾筒搁在心脏的最深处。
向里扔垃圾的人也只能是自己。
每个人狭小且拥挤的心脏空间里,总有那么一个专属的垃圾筒,亲手将一些人事扔进去,不代表丢弃,一种别样的珍藏。
青春,像所有该流逝的,终会淌干净。但青春又与多数不同,它只在表面流逝,内在永恒不朽。
(4)
从何时起,曾经占满你所有内存的人开始渐渐被你删除;从何时起,那些说过“失你若失命。”的人退出了你的世界;从何时起,那些流淌进骨缝里的人开始从骨缝中抽离;从何时起,起初那些轻如鸿毛的人开始占据你的内存。
你未曾答应、未曾拒绝,默默接受着。神情漠然。
没有人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自己也不知道。也许知道。
十六七岁的心,白纸般,对于感情也只能说是喜欢。初恋的感觉,敏感的像刺扎进肉里。
那天腼腆的男孩对活泼的女孩说:“我,我喜欢你。”然后像风一样跑开了。留下女孩在微暖的春风中愣神,一时难以反应过来。女孩明媚的瞳仁里跳动着难以言说的心情。羞怯?感动?还是别的什么?都只能留给旁人猜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