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看着沈至,脚步放得极缓慢,生怕扰了他的睡眠。他闭着眼睛半躺在太师椅上,顾盼还未走几步他却忽然睁开眼睛。抽出刀的动作在看见他后一愣,便又收了回去。
“公主来此有何事?”他皱着眉似是并不开心。那双眼睛生得深遂,像不见底的湖。
“我……我……”她竟找不到半点借口。顿时便失了语,只是无助地看着他。他终是心软了。
“若是公主不建议,属下说些故事给公主听吧。”
她一喜,以为他开始接受自己了,便坐在宫女端来的椅子上,挥退了旁人,仅留下眉儿。
那天她坐在那棵桃树下粉嫩的花瓣悠长的打着旋儿,她听他这些年在塞外听见的奇闻趣事。最后深深望了她一眼。“公主,再给你说一个关于我的故事吧!”
他说了中敌军埋伏那一天,他躺在辽阔无垠的沙漠上触眼所及横尸遍野,血流成河。风刮得让他的脸生疼,他想他这一次大抵是活不了,他的腹部受了重创,他头沉重的抬不起来,可是在他在昏迷的前一刻,他看见了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朝他走过来。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正看见女子替他熬药,营中人说是她背他回来的。他不知道一个弱女子是凭着怎样的毅力将他一步步待会来的。又是怎样在上千具尸体中找到他。
她的脸上皆是泥泞,好不狼狈。可是她看着他清醒后,只是傻傻的笑。
顾盼静静的听着,心底一片凉意,让她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原不过我来晚一步,什么都变了。
“公主她……”眉儿想说什么,顾盼冷冷说到“住嘴!”
“所以她救了卑职,卑职没有她便不能站在这与公主说话,何况她的父亲乃卑职的好友,死于战场之上。她无依无靠卑职是要负担她一生的。”
“我知道,可是……”她想了想却不再说下去,她始终是晚了一步,又有什么说下去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