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柳玉鸢只觉得背后发凉,起身走到上官清身边,说道:“是……她?”
上官清摇摇头,说道:“她不知道方子,既不采药,也不制药。那些药在给你们之前,我都查验过了,当时并没有察觉哪里不妥……你随我来。”
“你的身子当真无碍?”
“还能醒来就还不算什么,我也的确是染了风寒,喝些药就好了。对了,那位章大人找你何事?”
“我既然没有废除和周淇的婚约,按照皇甫淼依定下的日子,二月初五,我就要和他成亲。”
“那他对你如何?”
柳玉鸢有些脸红,说道:“这次去渭州,他对我很好。我想……”
“立为君后?”
“有何不可?”
上官清笑了笑,看着柳玉鸢,说道:“他对你好,是因为你的身份,还是因为你?你如今的身份是一国之君,不能仅凭‘对你好’来择君后。若寒的生父,还有在皇甫淼依身边二十年的周潼,他们都没有被册为君后。”
“那些个大臣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之前皇甫淼依在位时他们不敢出来反对,如今婚期一天天临近,这些反对的人便都跳出来了。”
“玉儿,皇甫淼依不是淳国第一任女皇帝,女子作为君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动情。周淇的确算得上忠心,但是周潼不会为你效忠。”
柳玉鸢走在暗道里,只觉得烦闷,便不再说话。
“朱秀那个小丫头你打算如何处置?”
柳玉鸢轻哼了一声,说道:“不做处置。”
“她是你的威胁,你要继续留在身边?”
柳玉鸢置气似地说道:“她是威胁,你就不是吗?上官清,你是如何从地牢里出来的?”
上官清手中摩挲着一枚银坠子,说道:“你真以为那种程度的地牢能困住我?想出来时自然就出来了。”
“你还真是可怕。”
上官清将手中的银坠子递给柳玉鸢,说道:“来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柳玉鸢接过来,是个陈放已久有些生锈发黑的银坠子,上面隐约刻着一个“盈”字。
“猜猜这是谁的。”
“朱秀的?”
上官清不置可否,说道:“差不多,这是她姐姐朱盈的。”
“姐姐?我怎么不记得她有个姐姐?”
“朱盈当初被人拐卖,最后被我买了下来,就给她戴着这个坠子。”上官清说完,又补了一句:“你见过她的。”
柳玉鸢走进地牢,看到地上还有很厚的纸灰,之前锁住上官清的铁链子断成了几节。
“上官清,你让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上官清坐在稻草上,翘起一块砖,将里面的信拿了出来,说道:“兰陆死了。”
“你说什么?”柳玉鸢坐在上官清旁边,将他手中的信拿了过来。里面还附着一枚沾着血迹的金精石佩。
每个暗训死去,都会由同行或暗中跟踪的人将信物送回到上官清的手上。柳玉鸢以前知道了这些还问过上官清,为何山庄里每个人都有,不管是金的、银的还是玉的,唯独没有给她。
那时上官清没有回答,还罚她跪了半个时辰。
信是白萼写的,之前她们在外面遇袭,兰陆为了保护她受了伤,虽然不是重伤,奈何寒毒发作,没能撑过去。她也受了伤,但是还能勉强撑一阵子。
有两处字迹被血浸透了,看得不太真切。
“为何不去找鬼羽?”
“找了,玄参山庄的人说鬼羽在闭关炼药,两个月之内不会出来见人。”
“这时闭关,不觉得太巧了吗?我去派人把他的庄子烧了,看他出不出来。”
柳玉鸢起身欲走,被上官清扯住衣襟,迫她坐下。上官清看了一眼柳玉鸢,说道:“玉儿,你太过急躁了……”
未等说完,柳玉鸢便打断道:“你当然不会急,你手下众多,死一个也无关紧要。”
上官清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说道:“若是我身体尚可,一定把你扔出去。你还真是从小未变,遇到感情相关的事就不管后果。鬼羽性格古怪,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你若真的冒失行事烧了他的玄参山庄,不仅会坏了我的大事,连你这边也会出乱子。”
柳玉鸢靠在墙上,说道:“我七岁跟着你来到山庄,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兰陆。那时候总和她在一起,她还会给我摘果子吃。虽然没过几年她就跟你学得整日板着脸,可终归是对我好过的,如今她丧了命,我却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