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清听这小丫鬟把话茬又绕到了自己头上,禁不住冷哼了一声,貌不经心的问道:“哦?你倒是说说,本宫是受了什么蒙骗了?”
话一出口,连清忽的想到了这小丫鬟方才似乎说过自己留宿丞相府的那日慕颜月还曾想过要下药与他欢好,他自知那一日什么都没有发生,但若慕颜月宁愿脏污了名声也要将这屎盆子扣到自己头上,那他可真是不知如何辩白。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小丫鬟提到的事却是另一件让他措手不及之事。
“太子殿下可曾记得几日前曾经去过春风十里,还曾钦点过花魁伺候,不知您可还记得那花魁模样。”
小丫鬟话音一落,人群中便响起了唏嘘之声。虽知晓天子殿下惯是荒淫无度的,可不知道他竟然是连这种非官窑的勾栏瓦舍都去。
她这一说,裴宴允便忍不住看向慕颜卿。
方才他就觉得这小丫头的话虽听起来荒诞不经,但句句都让人无法辩驳,显然不是她一个伺候的粗使丫鬟能说出来的,背后定然是受人指使,可这丞相府中能处心积虑对付慕颜月的人能有谁,他对丞相府内盘根错节的关系不甚了解,一时间也摸不到头脑,只盼这小丫头胡吣不要纠.缠上慕颜卿才是。可听到小丫头说春风十里时,他忽的放心下来。
这小丫鬟定然不会招惹慕颜卿,只因这人就是她找来的!
分开不过几日罢了,她还真是能给自己惊喜。不过她本就是个胆大包天的人,哪家的深闺小姐敢女扮男装给太子殿下下药?只不过他仍旧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慕颜卿这次找这个小丫鬟又是为了什么?
小丫鬟接下来的话,无异于平地惊雷。
“那日伺候的花魁并非春风十里的姑娘,而是六小姐乔装打扮,难不成太子殿下没发现,那花魁毫无伺候人的经验么?若太子殿下不信,只管一问便是!奴婢若有半分虚言,只叫天打雷劈,余生无宁日!”
一片哗然声,众人见这小丫鬟竟然发了如此毒誓,不由得有几分相信。
慕颜月听到她竟然诬陷自己假扮勾栏瓦舍的花魁,脸色先是红得能掐出血来,片刻又白如蜡纸,只觉胸口憋闷得仿佛压了一块巨石,喉咙里也是腥甜一片,只说出“混账”二字后,身子向后一仰便昏死过去。
温澈急忙又上前为她推拿灌下汤药,片刻之后,慕颜月才悠悠转醒,见周边的人虽然关切的看着她,但眼神中更多的却是好奇。慕颜月又急又气,正要为自己辩解,却听父亲大人怒吼道:“住嘴!你还不嫌丢人吗?!”
“父亲!”慕颜月由红杏搀扶着站了起来,而后盈盈一拜,道:“父亲大人!女儿虽爱慕殿下,但绝不会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您也不相信月儿吗?”
“如此说来,倒也并非没有可能,”连清直起身来,几步便走到跪着的慕颜月身前,围着她走了几圈,道:“那日本宫也有些诧异,春风十里中的花魁,即便是处子也应当提前传授过男女亲热之事,那日的女人却生疏得紧。”
众人听太子殿下竟然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如此虎狼之辞,虽心中十分想与旁人交头接耳几句,但碍于太子殿下的面子,又不敢过分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