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春酲道：“此书名为《天真密语》，作者签名花蕊，里面倒是真记载了不少有关于神的故事，而且六神之中有关玉神的记载最多。”

一嘴快的仙人连珠带炮抛出一堆问题：“花蕊是谁？书里有没有说玉神名叫什么？长相如何？清陵又究竟在何方？”

虞春酲道：“仙名簿里没有花蕊的名字，我也不知她是谁，书中内容里没提真名，也没有清陵的地址，至于长相嘛，那书上倒是给配上了有六位神的画像。”

“长相如何？”

虞春酲反问道：“六位呢，您问哪一位？”

那快嘴仙人道：“如今只有玉神的传说还流传在世，其它五位真神，人皆道挣脱天真桎梏的已遨游太虚了，不知所踪的不知所踪了，自然是问玉神。”

虞春酲笑笑道：“这玉神的长相嘛，一个字，俊。玉君子玉君子，玉人一般，能不好看？”

一个明显是新飞升的青年模样的仙人忽然问道：“我曾在灵界听闻，玉神玉君子其实不是男子，而是个女子，请问酒仙，这传言究竟是真是假？”

虞春酲沉吟一下，眨眨眼道：“说来奇怪，那书中没有提到任何一位神的名讳为何，是男是女，只能通过画像看。画像上，风云沙三神是男子，烟石二神是女子，至于玉神，我竟难以通过画像看出他究竟是男是女。”

那青年模样的仙人眼睛瞪圆：“玉神长的很奇怪吗，竟亦男亦女？”

虞春酲道：“非也非也，能造出清陵这等游离五界之外、却灵力充沛令各界趋之若鹜的地方的，怎可能奇形怪状，且人不都称玉神为玉君子吗？我更倾向于他是个男子，只是画像实在是……”

任苍苔道：“从身材看。”

虞春酲道：“一身宽泛飘逸白衣，遮掩了身材，看不出是有曲线还是肌腱紧实。”

任苍苔又道：“那从身高看。”

虞春酲道：“这是我倾向于他是个男子的原因之一，他的身量是比多数男子要高的。”

有仙人提出异议：“画上画出来的，怎么能以此确定他的身高比一般男子高？”

虞春酲道：“书上说那云神身高八尺，而玉神画在他身边，却也只矮了小半个头，且就算不提身高，画总能把气质表现出来吧，这玉神的气质空灵中带着沉稳，见之如见玉山，令人心生好感。我以为，这不是女子能拥有的气质。”

“那便定是男子了，你还纠结什么？”

虞春酲道：“我纠结就纠结在，这玉神肤色莹润白皙，容貌精致得过了分，且那画上他是散着发的，一时就真就不清楚那是气质好过了头的女子，还是容貌好过了头的男子。”

“必定是男子，是男子，要是一女子有那么好，那仙人们不得羞愧死。”

“嗤，羞愧什么？”忽然，仙人群中传出一道嗤笑：“我们这些汲汲营营登上仙人尖的仙人，对那等毫不费力生来就是神的幸运儿羞愧什么，他该羞愧才是。”

诸仙人不说话了，虞春酲收了半醉的酡红笑意，道：“这位仙友，说话还是要讲究证据，史料中并未记载玉神是如何成神的，却也没说玉神生来就是神的。”

那嗤笑仙人面白，长相算是周正，面皮下却好像多了许多不洁之物，让人看了不舒服，听闻虞春酲为玉神说话，也不在意什么仙人友谊，开口就道：“你是他的狗吗？这么为他说话，要是神是修炼而成的，怎么会天真存在这么久，就只有六位神？”

对于他所说的，虞春酲也不知，他一向不知道的不会胡说。那嗤笑仙人见他不说话了，又是一声嗤笑，转身走了，背影端正太过，不显正直反而作态。

任苍苔问道：“那仙人面生得很，新飞升的？”

一个看面相有些软弱的仙人道：“不是，飞升了有千年了，可是他一向想来朝会便来，不想来便不来，来了也不与我们这群仙人交道，我还奇怪他怎么会来听我们说话。”

任苍苔问：“他真身为何？司何职？何名？”

“人身，官至仙一品，掌四界飞升者入仙名簿事宜，名叫毓坤。”

虞春酲道：“我觉得他似乎不大友好。”

任苍苔道：“当初选拔仙人不考虑品性？”

那软弱仙人弱弱道：“考虑是考虑，可是毓坤只用了十年便从人飞升成仙了，实在是奇才，仙帝觉得他是栋梁才留下他的。”

虞春酲同任苍苔对视一眼。

人飞升，少则百年，多则千年，十年，实在是惊人。

诸仙人闲拌了半天嘴，被毓坤一扫兴，终于散了各回各家了。

九重天下的人界，清安端坐在自己凌空飞掠的飞叶上，突然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奇怪道：“方才我这耳朵能烫个鸡蛋，倏忽却凉了，何人念叨我念叨个一半？”

飞叶有些单薄了，飞得如同落叶飘零，清安低头有些心疼地摸摸飞叶道：“老伙计，筱筱又用生水擦你了吧，又薄了一层，可怜。”

飞叶竟是有灵性，摇摆一下，仿佛在回应主人的话。

清安安慰道：“不怕，筱筱擦薄一层，我便给你补一层，保你和以前一样厚实，只是也要你体谅体谅筱筱，让她擦，那孩子敏感些，别让她伤心。”

飞叶又是一荡，清安笑笑抬头看路，不想一抬头，连人带飞叶直冲向一片火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