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快到卯时，鸡叫了，何二娃起身穿衣服洗漱。打开门就见灶间亮着灯火，抬头一看炊烟缕缕何二娃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做梦，毕竟鼻子闻到的饭香肯定做不了假。

“大哥，你怎么起的这么早？”何二娃进屋一看原来是哥哥何大英在灶间忙活，馄饨汤底什么已经备好，连他娘何赵氏的朝饭都做好了。

何大英当然不能说自己因为怀疑杨玄是否有什么问题，辗转反复一宿没睡觉。“晚上睡的早，当然也起来的早，年龄大了觉少。”

“是吗？大哥你回来了可真好，早知道你起的早就该告诉我一声，我就不起这么早。”说完抻了个懒腰，连打几个哈欠，可惜自己没再多睡一会儿。

何大英笑了笑，果然二娃还是没长大。“好了，赶紧收拾收拾，早点出摊多卖点，还能早点回来。”

“好，要叫杨玄吗？”何二娃挺喜欢杨玄跟着他一起出摊去集市，不像大哥就喜欢说教自己。

“何二哥，不用叫，我已经起来了，咱走不？”杨玄今儿个可不敢再晚起，去集市上怎么也比在家里让何赵氏养肉好。

“哥你就在家里陪娘吧，我跟杨玄去集上。”说完害怕何大英反悔一般，赶忙搬东西上驴车。

杨玄也帮着把东西一起搬上车，东西都搬上车，何二娃在检查看有没有什么遗漏。杨玄又走进灶间想喝口水，倒了碗水喝下，何大英走到他身后。

“你好像会点功夫，昨晚是你在屋顶上吗？”

杨玄听到这话吓一跳，差点呛着。转过身看着何大英，心里想着该怎么回答才能不让他起疑，院子里的何二娃却是等不急在催促。

“杨玄，你快点！”

杨玄松了口气，何二娃这次倒真是帮了自己，选对了时候。“何大哥，我先走了。”

何大英是真想拦住杨玄让他解释清楚。可杨玄跑的跟兔子差不多。算了，等他回来了又不是不能再问。

杨玄坐在驴车上，暗骂自己可真大意，竟然让何大英给看见了，以为何大英跟何二娃一样好糊弄。恐怕何大英在家里等着他回去，当然不是好事是为了逼问自己，看来自己得赶快跟何二娃坦白说清楚。

“何二哥，还要会才能进城吧。我给你讲个故事，行不？”杨玄坐在驴车上想了想如何跟何二娃开口，翘起一条腿轻松说道。

何二娃可不介意，正好无聊有人给自己讲故事解闷，才没什么不好。“你讲吧，看能不能跟集上的说书先生比比。”

“江南的广陵城自古是出美人的风水宝地，河两岸全是青楼楚馆，这广陵城最出名的便是廋马。城里数第一的青楼叫唤月阁，能在这么多青楼楚馆中脱颖而出，唤月阁可是不简单的。阁里的姑娘分三个等级，最低等级的姑娘只能做奴婢和接客，二等级的只陪客人不接客，一等级的当然也不接客，而且并不是谁都能见，一共有八位。其实，没多少人知道还有更高一个等级的叫莺花，只有四位。”杨玄刚开始听到这家青楼的规矩，咋了咋舌，一家青楼还有等级，难怪不仅在广陵城待下去，还数一数二。

何二娃听杨玄说的是青楼姑娘，心里暗想，看着挺正经原来也挺坏。“为啥没多少人知道？”

“唤月阁里的姑娘是自幼培养，有的是父母卖了的，有的是拐来的。一等级和莺花大部分都是拐来的，因为要做一等级和莺花，得从小就是美人胚子，选出来后学习琴棋书画等等，体态身形说话也是要学习。莺花学的是如何获取男人的心，她们不需要接客，除非她们自愿才能。二十年前，唤月阁里的莺花选上有一位姑娘，刚一出场让在场人都觉得她是当之无愧的莺花。能来看莺花选的人不是达官贵族就是巨贾富商，莺花接待的也都是他们，寻常人连知道都不知道。”杨玄边说着看了看何二娃，细看之下的何二娃鼻梁挺直，五官精致。想来也是，毕竟他娘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他爹宁国公孙进听说年少时还曾进过美男榜。

何二娃听的兴头上，见杨玄又停下来，催促道:“那姑娘叫什么，后来怎么了？”

“那姑娘花名桃染，也是被拐来的，她自幼可看出是个美人胚子，唤月阁对她精心培养。没过几日后，桃染被鸨母叫进屋内，她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事要挨罚，谁知道竟然告诉她，有人帮她赎了身要纳她为妾，明日就来接走她，让她准备好。桃染是真没想到会有人为自己赎身，还要纳她为妾，感觉跟做梦一样，直到走出房门，听到别的姑娘的嫉妒羡慕或祝福的话语才确定是真的。第二天便来人接桃染，鸨母笑的眼合不拢直她有福气，她却是知道，这一次在自己身上肯定大赚了一笔。”杨玄可是在这之前看了很多次这姑娘的来历，就为了让何二娃多听点他亲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