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并不大,比起永安的时来楼,还要小上很多。
在时来楼的时候,尚且能够给秦壁和花药,分别安排一间独立的客房。
而这路边小店中,竟连一间独立的客房都没有,只有两个大通铺的房间,一个屋子能住得下十来个人。
这本就是,给那些流落在外的落魄人留宿落脚的地方,就是连普通官员都没接待过,更何况是皇子。
秦壁倒不是很在意,这客栈的破旧。
只是,将他和十几个护卫,统统安排到一个房间,着实让他有些不习惯。
往日在永安大营假扮荀城时,也曾跟兵士们一同住过大帐。
只是那时,大家也都当他是个寻常的士兵,没有什么特殊的对待。
如今,却大有不同。尊贵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是他不尴尬,下面的人也会不自在。
至于花药,倒是没什么问题。
客栈的老板娘,见她是女子,笑盈盈地招呼着,让她去跟自家的女儿同住。
“不行,我要自己住一间。”秦壁知道,有自己在,这些护卫,没一个敢睡下的。
“殿下啊,这客栈中,只剩这么一间房了。”护卫长也有些难堪,其实让他跟秦壁睡一起,他也是不敢的。
“不是说还有一间房么?那里住着什么人?要不,你们去那边挤挤?”秦壁皱眉道。
“老板说了,那一拨人已经住在这四五天了。从第一天起,便付清了一个月的房费,包下来了那间房。现在,也不便再安排人进去。”护卫长苦着脸道,“殿下,咱们还是得尊重人家的生意的…”
“你殿下我也不是那不明事理之人,自然懂得先来后到的理儿。”秦壁有些不高兴,难道自己看起来这么像那仗势欺人之辈?
坐在一旁看热闹的花药,突然开口,“等一下,你是说,那些人,在这荒郊野外的客栈里,留宿了五天了?”
秦壁本来还没有注意这些细节,听到花药的话,不由得也想到了什么,脸色霎时一白。
护卫长也不是那蠢笨之人,看到两人脸色大变,便知是有不得了的变故。
秦壁只是稍微愣了愣神,便用房外人也能听到的声音,大声吩咐,“我不管!本殿下可不能,跟你们这些泥腿子睡一间房,平白失了身份。
你们去隔壁,跟那帮人挤挤。就说,六皇子殿下大驾光临,请他们行个方便。”
说完,又凑到护卫长近前,小声吩咐,“派人去探查一下,对面住的,可是淖尔羌部来的人。”
护卫长听到“淖尔羌部”四个字,便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永安城这些日子来,一直在搜寻来历不明的羌人。因为,六皇子殿下一直说,行刺他的,正是淖尔羌部的阿古达木。
花药见护卫长紧张得冷汗直流,接不上话来,心里也是急得不得了,便开口大声道,“六皇子殿下吩咐什么,就去做什么。要是对面不让你们进,你们今晚就在外面凑合吧。”
护卫长这才反应过来,躬身道遵命,便匆匆出去安排。
“阿壁哥哥,看来你的运气很好啊…”花药的嘴角,挂着一丝丝意味深长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