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素从不会回答她问题的老人,难得大发慈悲。老人声音依然难听刺耳,充满了沧桑漠然,又似乎含着几许慈悲和哀叹。“都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这世界有多大都不曾去了解,却妄图以蚍蜉之力去瞎蹦乱跳。”
楚凌不明白老人话中之意,但能确定那些人并非死于他手,心顿时安了许多。
翌日,天刚蒙蒙亮,楚凌就被老人叫醒。她被带到木屋后方的高山之下,老人说:“你说你姓楚?”
“是,我叫楚凌。”楚凌以为老人是没记住她的名字,又一次自我介绍。
老人说:“从今以后,你叫小草。”
“前辈?”
“如今的你,只是谁都能践踏的野草,不配姓楚。”
熟悉的侮辱猝不及防从她的救命恩人口中吐出,楚凌如被雷击,怔楞原地,情绪剧烈翻滚,口却无半字言语。
老人似是没察觉到她的震惊与愤怒,继续淡淡说:“今天起,你爬这座山。什么时候采到生于山顶的离风草,什么时候再回来。”
“前辈,你……”
“弱,即是罪。你若是觉得我说错了,你想如何随你意。”说完,老人转身离开。
***
楚歌斜靠在白玉王座上,交叠双腿,懒懒地睁开眼,看了他一眼,“这世界最大的谎言有很多,譬如说永远和独一无二。你永远都不知道永远有多远,然后……”稍顿,她看了眼楚凌,“就拿楚凌来说,她虽然蠢了点、弱了点、不成气了一点,她也是独一无二。你、你、你……甚至是路边的小花小草、任一的小狗小猫,哪怕是蚂蚁蟑螂,也是如此。即便名字相同,容貌相似,仍是独一无二的。你又凭什么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等话,让我们这些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为她付出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