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站在她敌人的位置上，与她战斗杀伐。最后，一次又一次，死在她的手里。然而，他却并非与她真正为敌。只是以“敌人”的身份，以极为残酷残忍的手法，让她登上顶峰。

一切届时镜中花，水中月。明明知道是虚假，仍然忍不住痛彻心扉，泪流满面。

“一直觉得，你最适合的位置，便是这里。”

他倾城倾国的容颜，绯红妖冶的凤眸，勾勒出清和万里。刹那间，江山飘雪，将他渲染得超凡脱俗。

他轻声细语，话语中温柔，涂写在眉眼中的缱绻不舍，终究淹没在一片飞雪里。

呼吸变得格外艰难，楚歌忍不住痛声高呼。凄厉悲凉的呐喊，响彻在这片天地。

楚歌无法磊落言说不在意背叛，但这重复的背叛只引来了她的愤怒。然而，重复的为她而死，因她而亡，成功的将“心痛”刻画，留下一道深刻、不见底的伤痕。

“够了！”她攥紧痛得麻木的胸口，死死咬着牙，低声喝道：“不要再重复了！够了！”

那道声音终于响起，“汝，可悟？”

“悟？哈哈哈……”楚歌狂笑起来，笑得眼泪不断滚落，染上血色。“悟什么？生与死，背叛与伤害，牺牲与奉献吗？”

稍顿，她又道：“如果，这便是所谓的道！这片天地，还是早些毁灭得是好！”

“哎……”那道声音幽幽一叹，“汝可曾想过，保护他们？”

楚歌一怔，冷冷一笑，“他们何须保护！”

“……那汝，继续吧。”

再坚强的人，也有底线。没有谁，是真正无坚不摧的。

轮回的画面，越来越残酷血腥。

早已痛得麻木的心，继续不知疲倦的痛鸣着。耳目发昏，脑海空白，唯一能够感觉到的，便是无休止的心痛。

楚歌忍受不了，不断的咆哮着，叫那位置力量停下这些轮回画面。

声音嘶哑，再也发不出声音。楚歌痛得蜷缩起身子，血泪流痕。

“小姐……”

“楚歌……”

“阿楚……”

“主人……”

“徒儿……”

熟悉的声音，一次次传入耳里，格外悲凉、不舍、难过。楚歌毫无反应，只能茫然的看着那些无休止的轮回画面，眼里一片空洞。

楚歌忽然想起，上辈子的一个任务对象。

那人是个真正大慈大悲的善人。潜心礼佛，胸襟宽广、乐善好施、以德报怨。善良得不像是那物质横流的现实社会里该有的存在。

他在楚歌出现时，只是微微一挑眉，为她斟茶一盏。从容的继续与自己对弈，慈祥可亲的面目里，毫无恐惧担忧。

一局棋终了时，他看着楚歌，淡淡笑道：“我早听闻过你的事迹，今日得以一见，未曾想到，传闻中冷血无情的第一杀手，竟是如此可爱美丽的小姑娘。”

稍顿，他叹息道：“若是我早十几年遇见你，就好了。”

楚歌一怔，早十几年遇上她？那又如何？他想要收留她吗？

这件事情，未曾在楚歌心里留下任何痕迹。她深深记得教官初次见面时说的话：

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免费的午餐，只有死人才能吃到。

对啊，这便是这个世界的现实。父母对孩子好，因为血缘。老师对学生好，因为工作。领导对百姓好，因为职责……

若是没有这些，谁会无缘无故对谁好呢？

而且，就算有了，就真的会善意以对吗？那么，为什么爸爸妈妈要抛弃她？

她那时候，蜷缩在组织训练营阴暗的房间角落里，脑海里徘徊着这些想法。等不再想的时候，已经手染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