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怕吵,所以待会儿也希望你无论如何安静一些。”
沈知秋没有她想象的那般慌张失措,声音冷静,面上表情甚至都没有变过。
倒让那女子讶然。
“看不出姑娘柔柔弱弱的,竟是个好胆色。”
声音没有刚才的剑拔弩张,但是薄刃柳刀也并没有放下,依旧贴着沈知秋的脖颈。
“彼此彼此。”
二人用这种的姿势僵持了一会儿,在沈知秋背后,女子皱了一瞬眼眉。
她的腰侧被划了一刀,此时正在向下流着血。
离得这般近,沈知秋鼻端也闻到了似有若无的血腥气。
“我不会喊人的,更不会多事既然你受伤了,就在这儿坐下歇息一下吧。”
沈知秋开口,拍了拍身侧的软垫,矮凳是没有了,坐垫倒还有一个。
那女子并未说话,沈知秋叹口气:“你就坐在我身侧,若我有什么异动你第一时间就可以杀了我,还担心什么呢?夜晚出门行凶,竟连这点都不敢吗?”
女子眼神变了变,娇笑一声,一个柔软旋身便坐在了沈知秋身侧的软垫,薄刃柳刀贴着手腕滑进了衣袖。
沈知秋看了看她腰侧那处被血濡湿的地方,抬眼看她:“不处理一下吗?”
“总归死不了,不用麻烦。”
女子倒是无所谓,自顾自拈起小几上一块糕点就放入嘴中。
“姑娘看起来不像离国人啊。”
沈知秋盯住面前的人,看着她的高深的眼眶说道。
这女子大眼深框,睫毛十分的长,宛如一扇卷翘的扇面,口音虽如离国口音一般,但是她的每句话的尾音都会不自主的上挑,听起来倒像是……夜璃国的人?
那女子怔了一下,正要开口,隔壁包间却传来响动。沈知秋立即竖起食指挡在嘴唇上,让女子不要出声,她侧耳认真听着隔壁的动静。
顾湛明推开包间的门,为了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他此次一个侍卫也没带,除了去影无踪的暗卫。
沈流舒已经坐在了里面,坐在靠窗的圈椅上,正在低头倒茶,茶汽氤氲上升,浮过沈流舒精致细白的脖子和精巧的下巴。
窗户是打开的,一轮明月挂在上空,月光温柔的洒进来,铺在沈流舒乌黑发上,照出一室温柔宁静。
沈流舒察觉顾湛明进来,连忙起身,冲他福了礼:“太子殿下。”
这句话出的时候,沈知秋明显看到身旁那女子手指动了一下。
“看我做甚,还不去偷听你的墙角。”
女子白了沈知秋一眼,低头啜茶。
沈知秋知晓旁边听也听不出什么,不过是听旁边二人你侬我侬罢了,若是这女子没来之前她还有那么点兴趣听上一听,可这女子来了,她就无甚兴趣了。
这女子低头端茶杯啜茶的举动都十分的熟悉。
是离国久居后宫的妃嫔才会有的优雅举动,她看起来已经十分习惯,离国后宫的规矩似乎已经刻入骨血一般,让她下意识的不自觉的便会做出来。
结合一下女子的半幅容貌以及声音,沈知秋三分试探七分笃定的开口:“琅妃娘娘?”
琅妃喝茶的手僵硬在半空,随即反应过来,喝完了杯中的茶,轻轻将杯子放在小几上,低着眉眼,并不看沈知秋,嘴唇微动:“你知道世界上有两种人死的最快吗?”
她自顾自的,不等沈知秋回话:“一种是愚钝如猪,一种是聪明绝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