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姑屈膝行礼,答道:“都是以往夫人手底下的旧人,都受过夫人的恩情或是夫人调教出来的。”
母亲调教出的人手……
沈知秋若有所思,半晌才低低开口:“他们人数有多少?可掌控的范围在哪里,以及他们现如今正在做什么,将这些整理出来给我。”
“再请柳姨娘来,我想知道一下当年周氏是如何进得府。”
青姑领命正要出门去,沈知秋又喊住她。
“等等,先去请了沈流舒过来,告诉她我要看看她宫廷礼仪练得如何了。”
这些日她细细想了想,周氏进府时母亲还怀着沈珏,照母亲的性子,即使是容了周氏进府当姨娘,也万不能容忍还带着一个孩子入府。
这宣扬出去丢的可是沈、谢两府的名声。
可偏偏这个事情,沈府压下来了,谢府似乎也不知道实情的模样。这可让沈知秋觉得有些意思。
柳青鸾到的时候,先是给院里正在练习宫廷礼仪的沈流舒请了礼,转身便看到沈知秋在房檐下搬了一张美人靠出来,面前是一张装了几盘糕点的小几。她正懒靠在美人靠上看着沈流舒,青姑立在一旁伺候着。
“嫡小姐。”
柳青鸾过去福礼。
青姑给她搬了张椅子,待沈知秋点了头,她才坐过去。
“尝尝这点心,是城里最具盛名的莲香楼里的点心,即使是咱们相府啊,有时买这点心还得等上几天呢。”
沈知秋用手点了点案几上的点心,一边看沈流舒走路一边说道。
柳青鸾只好拿了一块绿豆糕,甫一入口,便满口馨香,入口即化。既没有糕点的甜腻,亦没有绿豆的干涩,绵绵软软的口感使得柳青鸾惊艳的微微眯了眯眼。
“我且问你,那周氏是如何认识的父亲?”
正在柳青鸾吃的兴起时,沈知秋突然低声问道。柳青鸾差点一口糕点噎住,身后的秋水连忙递了杯茶水过来,又轻拍着她的后背顺了顺气。
“这妾身如何知道。”
柳青鸾咽下口中糕点,又看了一眼院中的沈流舒,这才低声回。
“可你之前不是还说你们姐妹情深,无话不说么?这周氏在村里与人私定婚约,更是未婚先孕,你竟不知?”
沈知秋淡淡看她一眼,将之前柳青鸾说过的话抛出来。
柳青鸾这才知道之前在湖心亭为什么会突然问自己与周氏的关系,原来在这里等着。柳青鸾定了定神,才缓慢开口:“妾身只知当年相爷陪同当今圣上微服私巡,是被刺客埋伏所伤,护着圣上一路逃到临河村的,当时因相爷受了重伤,圣上又不能一直停留,所以圣上带着护卫先行回宫,而相爷则是留在村里疗伤。”
“当时相爷借住的人家便是表姐家。”
“也就是说,周氏当时是照顾父亲时发生的事情?”
沈知秋低头啜了口茶,才幽幽发问。
“相爷英俊高大,谈吐不凡,表姐是动了心思的,表姐那时也常常来与妾身说些女儿心思,那时妾身还道表姐意中人就在眼前颇有些羡慕呢,原本到这里,都只是表姐单方面的相思罢了。”
说到这儿,柳青鸾又侧眼看了一下沈流舒,才继续开口:“直到相爷临行的那一日,有刺客夜里行刺,谁知那日巧的很,相爷原本所住的房间有些漏水,表姐强行与他换了房间,所以……”
“所以周氏替父亲挨了那刺客的行刺,反过来又成了父亲照顾周氏,二人就此定下终身,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