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云在公司的这段日子实际上已经把马友菱的来路摸得明了清晰,他从直觉和理性上都判断这个女人没有经商之才,小打小闹玩点鬼把戏也许还行,可若真刀真枪上“战场“,她只能被虐,被打败。从这样判断,作为一把手的马友菱无法解救公司,也是符合逻辑规律的。他可以甩手不干,把所有的责任推卸到马友菱身上,不过那样的话,会让人感觉在落井下石,毕竟加入公司也是他的初衷,他可没有被强迫接盘。
“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解散公司。”对于马友菱要解散公司他没有同意,如果一下子就同意,从自己的面子上来说也是伤不起,从自身出发,适当拖延一下也是一种策略。
“你不同意,那我给个期限,10天,这期间没有找到接这个烂盘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实在没有办法搞起来了。”马友菱下了最后的指令,她显得无计可施。
“就这样吧,我再想想。”王阿云低沉地说道。
王阿云是个固执的人,如果没有那份固执,他早就走了,正是心底的那种僵持让他留下来,试图去翻盘。若论利益,那些手中的股份就像是煤渣,躺在公司账户里,不仅得不到丝毫的好处,还会弄脏自己的双手,变得黑乎乎的。
马友菱转身回到公司里,她看了一眼众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像焉了的稻苗。她没有心思安慰,也不想去安慰。因为这光景,她自己都没了动力,走到办公室用力关上了门。
桌子上堆放着一叠纸,那些不同笔迹的字迹让人心寒,都是辞职信。这些字迹曾经出现在批示里,出现在嘉奖状里,如今不约而同出现在辞职信中。果然公司出危机,人心也就散了,这不怪她,也不怪下属,毕竟如果无法保障自己的前途,换做是谁,都可能走人。如果这样,她不会去挽留,也不会去责怪,让一切都随着趋势走,就像烟波被风吹散那般,各自奔去,谁也不稀罕谁。
她拉开窗帘,夕阳发出淡黄色的,弥散在室内,充满着悲凉的气息。那样昏黄的颜色,像燃烧未尽的木炭色,好像就要熄灭,仅剩最后一点的余光,没了,就真的没了,谁也救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