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嫔妾告诉娘娘你从未失去过他的爱呢?”良嫔冷静的看着眼前女子睁大的眼眸,“娘娘又将作何感想?”
“不可能!”何太后急急否认了,“这怎么会?!你休要戏弄哀家!”
“嫔妾怎敢?”良嫔卑躬屈膝着,“只是娘娘为何不想想当年的宋皇后冤死一案,先皇为何不多加追查,为何就放任宦官将其羞愤致死?以先皇和宋皇后相敬如宾的多年生活,先皇又怎么会如斯对待宋皇后?”
“原因就只有一个,因为先皇要保住那个他所深爱的————女人!”
“你胡说!”何太后厉声反驳着良嫔的话,“如果他那么爱我,怎么会宠信王美人那些贱人!”
“那是因为他气你逼着他杀害了多年的发妻,他更气自己不忍对你下手,所以他借着别人来麻木自己。”良嫔冷静的对着眼前惊惶之中的女子分析道,“不然你以为那些宦官会对你趋炎附势,言听计从?就连他们都看出先皇真正在意之人只有太后您一人而已,否则他们为何不攀附身世背景都高于你的王美人,而选择一个一无所有的您呢?”
“再者,您弟弟的地位若不是先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娘娘觉得何将军能够买官到将军那个位置吗?”良嫔苦笑一声,“只是先皇未料到自己的一步纵容竟会让宦官效仿着敛财卖官,使得朝政腐败!”
“如果是这样!如果他爱哀家,怎么会对辩儿从小弃之不顾,而去心疼那个贱人所生的杂种,就连皇位也传于刘协!”
“那是因为你杀了王美人呀!先皇觉得有愧于她们母子和宋皇后,觉得不该再包庇你了!可是他又不能将真相公诸于世对你不利。所以只能荒淫无道,不问朝政,免得朝中重臣追究家事。他落下一个遗臭万年的名声却无法换来你的回头!”良嫔终于无法平静,先皇这般的纵容怎生是这般结果。
“哀家不信,哈哈!”何太后狂乱的笑着,“想要骗哀家,你够资格吗?”
良嫔无奈叹息着,她将怀中那个拆开过的信封递给了何太后。信封之上“良嫔亲启”四个苍老的大字端正而苍劲,笔锋犀利而浑厚,何太后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汉灵帝的亲笔手书,他那独树一帜的笔法就像他的人一样在何太后的心中永远无法代替。
“看看吧!”良嫔无视何太后的失神,往前再递了一递。
那信纸在何太后抖动的双手之中展开,熟悉的字体占据了何太后的眼球:良儿吾友,多年来使尔母女饱受沧桑,是朕的不是。何后生性纯良,所做一切实为局势逼迫,若朕遭遇不测,望良儿好言相劝万年,以她夫家之势保得孤之皇后平安。何后心思单纯,必为外人所控,朕去后,望良儿摈弃前嫌,保得何后母子安康,辩儿自小最听怜儿,切记让怜儿与辩儿和睦友恭,朕死而无憾矣!
“哈哈哈……保得朕之皇后平安?”何太后猖狂的笑着,居然笑出了眼泪。
原来他始终没有变过,只是造化弄人!
“你为何告诉哀家这些?”何太后终于平静下来,她无神的看着良嫔,“哀家如此待你,你该是将这个秘密带进棺材,让哀家一生在仇恨妒意之中过活,才顺你的心吧!”
“不重要了!他人都去了,还争什么!”
“恨哀家吗?”何太后缓缓蹲下身子,第一次和良嫔平视着,眼神之中不掺杂任何媲美地位的色彩。
“当初只是嫔妾自作自受。”良嫔的笑容更加苦涩了,“嫔妾一介伴读女,妄想攀上真龙,故意下药先皇,仗着他的宠爱而无法无天,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不用嫔妾细言娘娘应该也清楚的吧!”
“嗯!”何太后承认了,“哀家是不会让任何女人接近他的,所以才……”
“别说了!”良嫔狠狠打断了何太后的话,“他最后还是顾念旧情,未对嫔妾责罚,甚至对怜儿视如己出,疼爱有加!只是从未有碰过嫔妾。”
“就一点也不恨不悔?”何太后探究的看着良嫔。
“如果再让嫔妾选择一次,嫔妾一定会小心谨慎,做得天衣无缝,让怜儿成为真正的龙种!”
“哈哈哈……都疯了!你们都疯了!”何太后将信封一把扔掉,朝着殿外踉跄跑去,惊恐得像是后面有鬼魂追随一般。
“都不恨哀家,哈哈……都是疯子!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