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预定在农历二月二举行,罗江罗海二月初一飞回家。回家之后,发现家里已经有十来桌人在等他们。原来按照安徽农村的规矩,嫁姑娘的人家喝喜酒都是婚礼前一天晚上和第二天上午。前一天晚上主要是答谢媒人以及宴请一部分客人;第二天是正期,一般客人上午就会来,因为早早吃完午饭,新娘子就要出门了。
罗海家这么远,自然不可能在当天飞到北京。所以罗江妈妈就在城里给他们订了个宾馆,第二天吃完中饭他们就去宾馆住一天。本来还有个礼仪叫回门,即女方家的亲戚在结婚后的第三天要到男方家里来,这嫁出去的姑娘将和这些亲戚们保持来往。到了结婚第二年的春节,男方家人还要给这些亲戚每家准备礼物,并在过年期间正式拜年。
只可惜罗海家远在北京,罗江和罗海又不在一个城市,除了结婚仪式,后面的东西一概没有。
李霞本来就极重视礼仪的人,但经历了大女儿婚姻的失败,她对这些形式主义的东西已经想得很开了。
罗江曾在电话里问妈妈:我们回来结婚是可以,但是后面那些东西都没法搞,你有没有意见?
“你姐把所有的程序都走遍了,还不是落个离婚的下场。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我不在乎,只要你们俩个好就行了。”李霞这一点倒是很豁达。
不过,等罗江罗海到家之后,却发现妈妈他们安排分房睡,理由很简单:他们明天才结婚。
罗海哭笑不得:明明我们都已经领证了好吧?
罗江也没有办法,只好安慰他:好在我们明天就结婚了,不就一天吗?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亮。罗江妈妈请的化妆师就到了。这化妆师是镇上的理发师,除了发型外还兼职为新娘子化妆。待他画好之后,罗江发现自己头载两朵大红花,脸颊两边被搓上了重重的腮红,嘴上涂的口红像杀了人。再穿上一身在深城买的红衣服,罗江被自己的造型都吓了一跳。不过,围观的人都说很好看,这才像新娘子。罗海看到后,吓了一大跳,却不敢说什么,只是看着她乐。
化完妆之后,罗江穿上新鞋子,却再也不能下地,只能坐在床上。接下来,罗江就看到妈妈的亲戚和她的好朋友们,相继进来,给自己一个用红纸包的钱。原来,这是压腰钱。
古代的风俗,怕新嫁出来的姑娘到了婆家,一分钱都没有,娘家人用这种方式来支持新娘子,让她有一点私房钱应急。
罗江尽管一个月挣一两万元钱,自是不愁钱花,却很感动于这些妈妈的亲戚们悄悄给自己的压腰钱。就算自己不差这些钱,但这一份心意更多来自于对妈妈的回报。
“我始终是受妈妈保护的女儿呀。”罗江在心里悄悄地对自己说。
化好妆,外面的人吃得也差不多,李霞自己没有儿子,特意请了罗医生的侄子来背女儿出门。伏在堂哥的背上,罗江穿着崭新的新鞋坐到了租来的车上。罗海也坐在车里等着她,李霞看着小女儿和女婿一路走去,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总算把三个女儿都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