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见到折肃是热泪盈眶,一个劲地说:“像!真像!”
而折肃却是皱着眉头,一副很不爽的样子。其实折肃多半时候都是皱着眉头,好像别人欠他贷款要到期似的。
冰蓝让人把折肃抱走后,怀管家还恋恋不舍地望着折肃,扭了头又对冰蓝说:“少爷小时候也这样!不说话,不哭闹,整天皱着眉头像在沉思。小少爷跟少爷真的……很像!”管家的声音有些哽咽。
冰蓝微微笑着:“折肃很乖,也从来不哭闹。以后长大肯定跟他爹一样,能在商界叱咤风云。”
说到怀远,怀管家沉默了,他实在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这样平心静气地跟眼前的女人说话,当初是真的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怀管家握了握冰蓝的手,本是想感谢她辛苦抚养小少爷,可是对这女人他实在是说不出第二个谢字,只得点头:“好好照顾小少爷!”
怀管家走了,冰蓝坐在沙发上长久地沉默。
“妈咪!”身后突然传来稚嫩的声音。
冰蓝心口一跳,见折肃站在她后面,她拉过他:“你怎么在这!”
“我爹地是谁?”
冰蓝愣住:“为什么这么问?”刚才他跟怀管家的话折肃听到了?
“你说我长大会跟爹地一样。”
“嗯。”冰蓝没有避开,直接回答。
“那我爹地在哪?”
“他……死了。”亦如以前的回答,冰蓝脱口而出。
“那刚才的爷爷是谁!”
“没有谁,妈咪的朋友。”
“可他喊我小少爷!他的少爷是谁!”
折肃句句紧逼,冰蓝哑口无言。刚才折肃是在睡梦中被她叫醒,明明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只是懒懒地由着怀管家摆弄。冰蓝以为折肃不会多想,可是明显她错了!这个两岁就被她带着懂得如何伪装的孩子,又怎能轻易就受到哄骗!
“没有谁,不要再问了,妈咪累了要上楼休息。”冰蓝有些慌张了,她几乎是落荒而逃,不想折肃再追问。
“他的少爷是我爹地吗?”折肃的问题让冰蓝的脚步猛然一顿。但冰蓝还是装成没听见,大步走进电梯。
那一天冰蓝不知道,她这样模棱两可的做法显然是错了,折肃跟他爹一样,对待任何事情都爱追根究底。当所有真相都是被小折肃一步步揭开时,冰蓝又该怎样的难堪。
冰蓝是在她常去的那家酒吧找到怀远,那时候怀远搂着一个女人冰冷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不论女人怎么挑逗他,他都是嘴角微勾,一杯杯地喝着酒。
怀远的酒量很好,不论喝多少都很难醉。她记得以前怀远就醉过一次,那次是怀远的父亲突然猝死在房中。怀远夜夜买醉,直到她也陪着怀远一杯杯地喝,怀远没有理会,她喝到胃出血,嘴里吐出大口大口地血,怀远终于害怕了。
从那之后怀远很少喝酒,就怕冰蓝也跟着他喝。但是冰蓝喜欢看怀远喝酒的样子,所以家里都会准备几瓶。
怀远喜欢侧着头眼睛深沉地盯着酒杯,特别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看上去充满着男性的魅惑。所以冰蓝很早就教折肃喝酒,连姿势都跟怀远的一模一样。
这个男人她是永远无法放下的,不论他怎么对自己,冰蓝知道这辈子她的心都是属于怀远的了。
“滚!都给我滚!”怀远突然对着身边的女人大吼。那些人都害怕地逃开了,剩下坐在角落的冰蓝静静望着怀远。
她看到他呆呆抚摸着手腕上的心型链子,眼中带着迷醉,那是他亲手设计的链子,他说:“小小,我要用这条链子锁住你!让你永远住在我的心里!”
那时候百般依恋又百般缠绵,现在冰蓝知道,过去只是一场梦,她的美梦,怀远的噩梦。
“冰蓝!你又来酒吧啊!”头顶传来一个声音,冰蓝抬头竟是许久未见的云澈。
这一声冰蓝,怀远自然是听见了,冰蓝慌乱地起身呵呵笑:“是啊!好巧。”眼睛时不时地瞟向对面的怀远。
两人视线碰撞,怀远一时迷醉,冰蓝满眼愧疚。
“走!我们去跳舞吧!”云澈邀请冰蓝,他还记得那一晚醉酒的冰蓝像妖精一样在酒吧舞动,舞动了全场更舞醉了他。
怀远鹰一样的眼睛盯着冰蓝,云澈的邀请,冰蓝不好拒绝,即使拒绝她也不知道该跟怀远如何独处。
“好!”
云澈拉着冰蓝走到人群中,眼角也瞥到了怀远,他一愣:“怀总!你也在呢!要不要一起跳舞!”
怀远拿起杯子一口就喝光了杯中的酒,他冷冷扫一眼云澈拉冰蓝的手:“我不会!”
很坦然的回答,很直白的拒绝,让云澈有些尴尬。
盛世集团和云氏集团正处在关键的合作期,怀远这样很容易破坏两家的关系,想到这里冰蓝笑着邀请:“一起吧,你没有跳过,怎么知道你不会。”
云澈一怔,怀远更是愣住。
他清楚地记得那时候自己不爱喝柠檬茶,但是寻冰蓝却总是要他喝:“喝一口,就一口,你没有喝过怎么知道你不会!”
为什么他会感觉这个女人如此熟悉!熟悉到似乎在午夜梦回他都见过千万次。过去记忆的空白,眼前女人的身份,还有她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让他好奇,难道这个女人认识自己?
怀远灌了整整一瓶酒后将酒瓶往桌上重重一搁,霍然起身大步走到寻冰蓝面前,低头睥睨着她,冰蓝坦然迎视。
怀远拉过冰蓝另一只手,重重一扯,就把人扯进了自己怀里,云澈看一眼自己空落落的手,嘴角只是勾起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