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死了？”碧尘呢喃着，头痛的感觉越来越猛烈，她感觉自己的识海像是被狂风吹起了巨浪，将她的思绪全部打乱，正带着她走入一个深渊。

阳尘子呆呆地望着碧尘，蓦地道：“小师叔，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你、你的头发为什么变白了？你的眼睛……眼睛……”

黑色斗篷的帽子掉了下来，阳尘子瞧见碧尘缠着银丝的头发在一瞬间全部变成了雪白，惊叫起来。俄而，见碧尘抬头，问他：“是谁？”她的双眼已成血瞳，鲜艳妖异。

阳尘子望着碧尘的那一双血眸，呆呆地道：“是昆仑的人……他们用了诛仙阵……”他抽噎着，一口气说不完，断断续续地。

“他们来了好多人，有昆仑的，有蜀山的，有焚情宫的，还有不知道什么门派的人，他们用了诛仙阵，二师叔就是被困在诛仙阵里……”

阳尘子悲伤至极，说不下去，碧尘却已然猜得到结果。

被困在诛仙阵里的人，非死即伤，肉体无存，魂魄永远被困，没有轮回，也没有生死，和游荡在世间的孤魂野鬼没有什么两样。

“师父呢？”

“师公他……他们来的那一天，师公先一步仙逝了……所以、所以最后师公他受了诛仙阵的殃及……”

“够了！”碧尘忽地低声喝道，猛地抓住自己的心口，那个地方正在揪着疼，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她没有时间去思考自己的身体正发生着怎样的变化，只是从身到心，都被这样的痛苦撞击着。

记忆检索之处，她想起来一事，竭尽全力让自己保持平常和冷静，问道：“有没有一个叫公孙子的人回来过？”

听到这名字，阳尘子猛地呆愣起来，低声道：“公孙子？他、他……”

“他怎么了？”碧尘已渐渐站起身来。

“他师公临死之前，最后一面见的就是他……”

碧尘道：“你在怕什么？如果是他杀了师父，我便是天涯海角也要杀了他！”她语气陡然凌厉起来，吓了阳尘子一跳，抖得他的手已经端不稳托盘，那碗汤药已经洒了出来。

“他……已经死了……为了留住五老派门下弟子的魂魄，他把自己喂给了食人菌！”阳尘子吓得大声叫了出来，用手指向了破烂大殿的背后。

碧尘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后面主殿上的阴沉和幽深。她抬着脚走了过去，没两步就听见“砰”地一声，随即被阳尘子拉住，惊慌地叫着：“小师叔，你不能去！你不能去！后面太危险了！”

见碧尘没有停下的意思，他更加慌乱，朝无阳子望了过去，叫着：“师父！你快拦住小师叔呀！”

无阳子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碧尘！”

碧尘顿住，迈出的脚停了下来，回过头悲伤地看着无阳子。

“小心点。”无阳子胸中一口气舒缓了一分，艰难地吐了出来。

“师父！”阳尘子大声道，局促地看着两人，“你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