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你不能去！师父说你伤还没好，不能去！”

“我不去，难道要看着阳乾子他们白白去送死吗？”碧尘甩开阳尘子的手臂，满脸怒气。

阳尘子这是第一次见到碧尘发怒，她发怒的样子可怕极了，一点都不像过去那个温柔随和的小师叔了，这吓得他有些瑟缩，不敢对上碧尘的眼睛。

碧尘吼完了这句，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她从来没有哪一次走得像今天决绝，没有一点留恋。若是此刻她犹豫半分，将一切对无阳子和盘托出，再由他出面，或许往后的事便是另一条轨迹了。

数月前被风雪幻境破坏坍塌的太清殿仍旧是一片废墟，但现在它的殿旁已起了几间小屋子，无阳子大多数时候便在这屋中清修，并且不让弟子来整理打扫着坍塌破损的宫殿。

他闲来无事，会自己去捡几片碎瓦碎砖，然后一片片地规整。

这一天碧尘苏醒，他是有感应的。早在四九小天劫时，他便将他的星之力放了一缕在碧尘体内，也是那一缕星之力，帮助碧尘最后修出了寒光青藤剑。

他以为碧尘醒后会来找他，便一直在太清殿等着，哪知等来的却是他最小的徒弟阳尘子。

阳尘子一见到他，就是扭扭捏捏的，话也说不全。

“师父……小师叔她……她……”阳尘子不知如何开口，他有些害怕。

“嗯？怎么了？”无阳子便猜到有事。

“小师叔她听说大师兄二师兄他们去了百丈山大妖泽，就也去了，我拦不住……”他说着就掉下了眼泪，单纯得很。

“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你小师叔骂你了？”无阳子淡然道，手指上却是微微颤抖。

“没……没有……”阳尘子胡乱拿衣袖擦着眼泪，脸都给擦花了。

“你小师叔的事不怪你。她辈分比你长，你当然拦不住。”

“对了，师父……小师叔她还问了蜀山去没去，好像很重要似的……”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必来太清殿候着，自己好生修炼。”

“是，师父。”阳尘子抽噎着离去，他进门比碧尘要早些，但与无阳子并没那么亲密。他有时候会想，师父那么厉害，为什么要收他为徒呢？他什么都不会，只是悬泉湖边农户家的孩子罢了，既没有什么天赋，修炼看起来也没有什么进步。

阳尘子顺势挨着太清殿前的台阶坐了下去，被风扬起的灰尘扑了一些在他的青色道袍上。

“天要变了。”无阳子闭上了一双眼，喃喃自语。

他想起他卜到的卦，卦象应在七月初七日。

“七夕夜，鹊桥现；通天路，鬼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