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说的他是谁？”源冲觉得抓住了最关键的一环。

“烈火不散，王莲不返……那个人，便是百丈山大妖泽真正的主人。现下，他已重新出山了。这还要多亏了蜀山，若不是蜀山与他达成了交易，他哪有那么快在三百年内就修回真身，还妄图窃取中州灵气。三百年啊，有多少人死在了那里，就长出了多少食人菌……”

源冲是个聪明人，听瑶光如此说道，便将这几月来发生的种种事情联系在了一起，难怪当时灵崇会去蜀山，怕是为了给这个魔头开路吧。这一切的一切，背后是那魔头的主宰，可到处都有蜀山的影子。

蜀山为了大业，竟然与魔头勾结……源冲闭目，不敢深想。又是苦笑，那自己就算不被人利用，却也是那魔王莲的化身，与那魔头是一样的人。

“是不是魔，不由你的身份来定，而由你的心来定。”瑶光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给他当头一棒。

这一下，仿佛终于让源冲开了窍，破了他的魔障。

“是不是魔王莲的化身又如何呢？倘若我告诉你，这位碧尘姑娘也是妖，是竹妖，你当如何？你会因为她是妖就杀了她吗？”

“自然不会，她今日才救过我，她是个好人。”源冲当即否定，他感谢瑶光为他开导，这时说话变得有些生气，不似方才一股子沉痛无力。

瑶光有些欣慰地看了眼眼前的青年，满身是伤，然而他眼里又重新聚起了光，好像找到了新的方向。

源冲见瑶光起身将碧尘拦腰抱起，知道他是准备离开，便急忙问话：“那我那个妹妹呢？她如今还在焚情宫吗？”

瑶光道：“许是吧，但你若要直闯焚情宫去认亲，恐怕那位轻凤夫人会囚禁你，因为在这凡间，你们是杀不死的。”

他见源冲有些疑惑，又补充了一句：“你若想要找到更好的答案，便去百丈山大妖泽吧。另外，你与女化身虽为兄妹，但其实并没有什么情分可言，你可以不必为她挂怀。”

“记住，遵从你的内心而活，你是个有胆识有勇气的人，我希望将来再见到你的时候，依然如此，你没有辜负你与蜀山恩断的这个决定。”

“龙泽，这个人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生助他。”

黑水玄龙睁了下眼睛，又急忙闭上，在瑶光御剑飞行的身影还未彻底消失之时，已然打起了呼噜。那呼噜声震天直响，让离开的人和留下的人都有些无奈。

黑夜又重新归于宁静，源冲拖着身体在旁边捡了些枯枝树叶，让火堆燃得更久一些。独自对火的人不禁陷入了沉思——如今他一身修为尽毁，要如何去这百丈山大妖泽呢？去了又能做些什么呢？

那地方，他不是没有去过，他初下山时历练就去的这地方，但似乎并没遇到什么厉害的阻碍，就连那瘴气之中的巨王藤对他也不阻拦，甚至还有些亲近。现在想来，怕是正因为他作为魔王莲化身的原因吧。

只是那时候他并不知晓这些。

如今想来，不过短短几十年，这一切都物是人非，全因造化弄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