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谁？”瑶光挑了挑眉。

“椒图。可惜她喜欢饕餮，不喜欢我……我劝你，喜欢人家就好好珍惜她，不要等到这个世界都没了，她也没了……”黑水玄龙教育起瑶光来，说到后面忽然就变得伤感起来，又埋下了脑袋。

“好好珍惜……”瑶光伸出手来隔空画着碧尘的脸，忽然感觉有些累，叹了一口气。

好好珍惜？本来他接近她的目的就不纯，自从发现自己对她产生了一些想法之后，他对她就是忽冷忽热的，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他连自己的存活都没法保证，他要怎么珍惜她，带着她一起上穷碧落下黄泉吗？

他身上的血海深仇，他体内的灭魂钉，每一样都给他无尽的痛苦，每一步他都走得极其艰难。

男人的眸子里忽然有些酸意，他终于强忍着将苦泪都吞了回去。

他起身，走到了碧尘的身前，想起她连日来的遭遇，心里一片复杂。他的眸子微微泛红，口中忽然念起了誓语来：“以我狼族之名，以我鲜血为引，她身即我身，她心即我心。”

一边念起誓语，一边伸出手指来，往自己眉心一点，便见眉心出现了一滴血，那一滴血随着他手指缓缓移动，直至没入碧尘的眉心。

犹在睡梦之中的碧尘，只感觉额头上一痛，脑袋往后躲了下，差点没歪倒下来。却是始终没醒，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做了什么。

黑水玄龙听到这誓语，猛然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狼契？牵引血！”

“她果然对你很重要呢！”黑水玄龙把头偏过去，闭上了眼，不再打扰这二人了。

“其实在九转城的时候，我便在她身上订立过约盟，可惜那会儿她身体还不够承受，所以我下在了龙脊鲤的鱼皮上，结果那鱼皮后来被她剪了给了那只双尾松鼠。那约盟也就破了。”

……

暗夜无边，微风轻吹，在林间刮起一阵“沙沙”响，火光照耀着林间的一龙三人。林中寂静了许久，苏醒过来的源冲还在回想着镇妖塔前的事情，他与蜀山已然决裂了。

他以为自己死了，结果全身缠满的绷带告诉他，他还活着，只是一身修为已经尽数还给了蜀山，还给了灵玉。

今后，他该何去何从呢？

他静静地躺在地上，正好将黑水玄龙与瑶光最后的话听了去，然而他并没有插话，他寻思着是这个青衣人救了他，可他不知道他是谁，他不知是敌是友，不知如何开口。

“你醒了？”询问的声音传入了源冲的耳中，他偏头看去，发现青衣人正看着他，手上把玩着那个血红色的面具。

他并没有对他掩饰自己的脸。那张脸很好看，却并没有过分的妖异，那个人身上的气质也与他所见过的那些人截然不同。

“你也听见了？”

源冲点头，并不否认。他已是残命，并不害怕什么。

“算算日子，你也有三百岁的年纪了吧。我第一次见你时，你还只有这么高？”说着，瑶光还拿起手来比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