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誉卿听此向他保证,有机会一定带他出去逛逛。
他们正说着呢,就听两个家丁有些急匆匆地走过来。
晏誉卿好奇便询问了两句,“什么事这么急?”
那两人停下来回她,“府里来了位客人。先生吩咐我们为他准备卧房。”
这么急匆匆,这位客人应该是个大人物,晏誉卿心里想。
晏誉卿瞧着那两个家丁朝东厢去了,那是整个府里最好的一处客房。
反正与她无关,她继续教着小秋铭背诗。
晏誉卿完全没有想到那位客人会是她认识的人,更没有想到客人就是与她分别不到十日的独孤觗。
直到第二日午时,她送小秋铭回他娘亲处午睡,回来的路上转而想去看看荀伯,路上却遇到了秋山先生,而他正陪同那位客人在庭院里边走边聊些什么。
晏誉卿本该像往常一样见到他打声招呼就走,而此刻她却愣在了当场。
秋山先生身旁那一袭白衣,纤尘不染,长身玉立的身影那般熟悉,恍惚间她以为时光穿越了,不然怎么可能这么突然在这里看到他!
“晏青,晏青!”有人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眼前不是在做梦,的确是独孤觗还有秋山先生。
刚才出声喊她的是秋管家,因为她站在前方,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晏誉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退到了一旁,但她不由得再次抬头偷偷看向独孤觗。
只见他神色冷淡如常,一如从前见到的模样。
她出现在他面前,他并没有将目光落在她身上过。
她现在脸上是易容了的,所以他并没有认出她来?
应该是这样的,不然他们怎么也算认识一场,他总不会面上没有一丝改变。
他们并没有多做停留,晏誉卿自己出神的当口他们便已经走远了。
晏誉卿望着独孤觗的背影,脑袋里冲出了满满的疑问,他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而且比她晚到这么多天?他居然是秋山府的客人?所以他竟与秋山先生早已相识?!他来这里又是要做什么?会不会又有什么诡计?
晏誉卿突然感觉有点危险,居然在这里见到他,这让她消化了很久才接受这个现实。
接受了之后晏誉卿每天心里都装着这件事,干什么都有点心不在焉。
明明心里有个声音在跟她说假装不认识他,等他走了之后她安心在此地赚钱养活自己一切简单自由,可她的脑袋还有她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想要凑近他,想要打听一下他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所以接着几天,晏誉卿教导完秋铭过后,便有意无意的向府里的家丁打听那位客人的动向。
但是得来的消息是客人每天与先生在府里谈棋论道,其余就没有别的什么事了。家丁说那位公子一看就气度不凡,应该是什么精通文理的青年俊才,与先生话很投机。
晏誉卿心道,信他个鬼,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偶尔晏誉卿假装在庭院里做什么,远远的能看到独孤觗从那里路过,她以为反正他没有发现她的身份,那她就暗中观察看看吧!
一日夜间,晏誉卿从东厢那边路过,却见里面一个跟她同样服饰的家丁躬着腰身跑出来,见到她就向抓着了救命稻草一样。
“阿青呀!还好看到你了。”他面上扭曲着很痛苦。
晏誉卿清了是二虎子,便问他怎么回事。
“阿青我不行了肚子好痛,我要去茅厕!”二虎子捂着肚子,刚说完晏誉卿只听“噗~~”两声,一股臭气弥漫在两人之间。
晏誉卿闻到那味儿忙掩住鼻子,躲不过还是闻到了。这味道让她眉毛紧紧皱到了一起,“你快去!快去!”
晏誉卿真怕他一失禁直接飙了出来!
“不行,不行!东厢那位公子要沐浴。先生说不能怠慢了公子。”二虎子强忍住还没走。
晏誉卿捂住鼻子,“你先去了再回来一样,让他等一下怎么了!”
“不行,不行!”二虎子还是摇头,然后道,“阿青你先去帮我顶着,浴桶我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在偏房里烧着,应该快好了,你提过去就行了!兄弟今天我先欠你的,以后还啊!”
还没等晏誉卿拒绝,二虎子已经夹着腿跑了,生怕一不小心给‘漏了’。
晏誉卿在府里帮人帮惯了,所以他们也不会跟她客气,二虎子撂下话就走。
晏誉卿无奈地叹了口气,瞅了眼东厢的大门里面,最后还是拾步进去了。
独孤觗住的是东厢的正屋,晏誉卿先进了偏房,为了客人沐浴方便,所以偏房处有烧水的小灶,灶里的火烧的正旺,水已经开了,舀了一桶水,她便往他房里提去。
独孤觗正坐在榻上看书,旁边的烛火映在他脸上,他看起来非常认真,根本没有在意有人推开门进来。
晏誉卿进去就是这种感受,她假装若无其事的往他那个方向瞥了好几眼也不见他抬头。
浴桶很大,晏誉卿来来回回提了好几次水才将浴桶倒满,她已经累得半蹲着身子大口喘起气来,大冬天的她额前出了一层薄汗。
她倒好了水却不见他过来洗,再不洗就凉了,她可不想白白费了她的辛苦,她朝他喊了句,“公子,水已经准备好了。”
半晌,她才听到他合上书页的声音,然后她看到他颀长的身姿向她这边走来。
晏誉卿低下头,这是他们分开后以来,第一次只有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还隔得这般近,她心虚的不敢看他。
他走到她面前停下,晏誉卿提着水桶,作势要朝外面退出去。
“站住。”他叫住她。
只是这淡淡的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自带一种威严,晏誉卿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接着他道,“帮我宽衣。”
晏誉卿惊得立马抬起了头,望向他。他比她高很多,他的目光平视,并没有看她。从晏誉卿的角度看上去首先看到的是他光洁如玉的下巴。晏誉卿只敢看这一眼,又低下了头,“小人做不了这种事,公子还是自己动手吧!”
“刚才搬浴桶过来的不是你。”独孤觗并没有逼着她给他宽衣。他好像是瞥了她一眼,便背过身去,自己给自己解衣。
“刚才那个是二虎子,他……他突然肚子疼,又怕怠慢了公子,所以我帮他顶一下。”晏誉卿还是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