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誉卿感觉她真的快被气晕了。
他不帮她忙就算了,那‘助纣为虐’的凶器居然还是出自他之手!
“你既然清楚他们做的勾当,你为什么还要把这些凶器卖给他们?你造的兵器锋利无比,万一他们真的害了人命怎么办?”晏誉卿怒吼。
“我造出来,他们有钱想买,这有何不可?”那人继续打铁,不再看她。“临江城的人,大家都有着某个圈子里默认的规矩,只有你这样的外地人不懂。”
就比如这些偷盗行为,他们也是盯上了哪个有钱便去偷抢,其他人就算看到了也不会作声。
他眼神中的傲气就是这些他自以为强过别人的兵器所赋予的吗?晏誉卿冷笑。
“你这人长得齐全,思想却扭曲!”晏誉卿唾骂他。
那人听了既不怒也不动声色,他只是几不可闻的笑了笑。
最后晏誉卿还是捡起了他扔在地上那把跟她原来短剑差不多长度的剑,将其插回她原本放短剑的靴子里。
她现在身上钱没了,而且又是一个人,总需要个防身的武器,她虽鄙视那人,但是那人的兵器造的当真不错。
不要白不要!反正她脸皮厚。
她转身走了出去,再不回头看那人一眼。
晏誉卿懊恼,为什么她不将钱财贴身放着,难道是安逸日子过久了,她忘记怎么防人了?
早知道她就不点那么多大鱼大肉平白被人惦记上了,想到午饭满桌子白请了别人的菜,再一想到接下来的没钱日子她真的是很想冒火。
现在她的包袱里只剩下了两件换洗衣服,还有那本‘月’给她的天霜剑谱、易容术秘籍。
ennnnnn……她今晚恐怕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晏誉卿没有目的的在临江城里转了一圈了。本来游乐的心情全都没了。
果然生活还是有苦有乐啊!安逸的日子让她过久了,总该给她点苦头吃吃。
走的累了,刚好看到她左手边有一处棚子,地上堆了厚厚一层稻草,哎~今晚就将就将就吧!
快入冬了夜里的风吹起来冷地要命,她咝了两声,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便蜷在了地上,将就睡吧。
晏誉卿本来以为冷,她可能根本睡不着,没想到她倒是很快就不醒人事了。
不过半夜里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身边拱,又让她一下子惊醒了。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条脏兮兮的身躯。
那应该是个小乞丐,想是原本睡在她旁边的,不过因为冷便不自觉的靠近她了。
“……”晏誉卿看了看这个棚,她这是抢了这个小乞丐的窝?!
她居然有一天会沦落到跟小乞丐抢窝……
还好这个小乞丐应该是看他俩同是天涯沦落人,所以并没有把她赶走。
晏誉卿也不在意那些,将就着睡吧。
第二日晨曦微露,晏誉卿醒了来。因为睡觉姿势不对,所以她腰背有点酸痛,她先活动了一下肩膀,这时她感觉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肩上滑了下去。
她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条干干净净的厚毛毯?!
难怪她后半夜并不觉得冷了,这是谁给她披在身上的?这毛毯柔软舒适,材质还是非常好的。晏誉卿看向身边还在熟睡的小乞丐,他正冷的缩成了一团,然而他的身上却什么都没有。这就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大善人披给她的,若是大善人肯定不会只给她披。
那这条毛毯是哪里来的?晏誉卿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她便不再纠结了。
小乞丐那张看不清五官的小脸露了出来,他应该因为寒冷而正被噩梦惊扰着,眉头紧紧凝在一起,身上也不停的在发抖。
晏誉卿叹了口气,将身上的毛毯取下来盖在他身上,全当是谢谢他昨晚没有将她赶走,留给她了一处容身之所。
她轻轻笑了一下,起身便走了。
晏誉卿站在经她观察最为热闹的一处临江城的地界,感受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渐扩大,直至有些拥挤。
她低着头,胸口有些起伏,犹豫了半晌,像是做好了决定,然后抬头。
从靴子里抽出短剑,循着记忆里‘月’教着她那样,剑花在空气中舞动,她纤细柔软的身姿配合着出剑的弧度像一只极尽狡猾的燕子。很快便有路过的人驻足观看,晏誉卿被他们圈围在其中。
“好!”晏誉卿一招落地,便有人配合着叫好。
晏誉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更加卖力的进行她的表演。
耍剑还好,‘月’教她的天霜剑法对她来说本来表演的形式大于实用。这套剑法耍起来就跟在跳舞一样,这个她比较在行。
很快,她这半套剑法就耍完了,晏誉卿收剑时看到人群里都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多谢各位捧场,在下不才,穷困落魄至此,只能靠卖艺维持生计,希望大家有钱的不加吝啬,舍给小弟一点!多谢多谢!”晏誉卿那张易容过的脸本来长得还算俊俏,这样一笑起来也是非常好看的,然而人群听到‘钱’哪个字时满脸期待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晏誉卿拿出随手捡来的一个烂盘子,学着电视里看到过的那些江湖卖艺的,走到他们面前,挨个挨个‘谢谢了’一番,然而那人群就像被烧了窝的蚂蚁一样,迅速地四散开去,完全不再理会她!
霸王啊!看了她的表演居然连个打赏都没有!
辛苦她累死累活的!身上已经出了一层汗了!
结果居然一份酬劳都没有!她气的刚要摔盘子,这时‘当啷’一声,有两个铜板就这么滚到了她的盘子里。而那扔给她铜板的人头也没回的走掉了。
晏誉卿将两个铜板捻在手里,她的辛苦只值这么点回报,哎——
“兄弟,你这表演太弱了,你看看隔壁!”晏誉卿身边有人不屑道朝不远处一指。
晏誉卿才发现原来刚才看她表演的人又围到了另一个圈子里,她也挤进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