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觗睁开双眼,一双黑色的眸子深沉,望了片刻头顶的方砖才转眸看了眼此刻正紧紧依偎在他身旁的晏誉卿。
她因为床上不冷了所以睡得安逸,滚到他身旁汲取来自他身上的温度。可是他现在这么睡着真的好难受。
她均匀的呼吸打在他的下颌上,他看着她女人的脸,实际是‘男人’的身体,他正和一个男人这么亲密的睡在一起,他想想感觉浑身不自在,所以睡意全无。
他不动声色的将她推远了些,没过多久她又自己爬过来了,他又推,她又爬。反正就是没把她弄醒,这样不知过了几次,独孤觗也不推他了,就这么也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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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誉卿照照镜子,里面的女子娇艳了得,额上的曼陀罗花灼灼生辉,宛然一副经历过一晚春情早起娇羞的模样。
独孤觗看她这个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昨晚她可是和他睡在一张床上的……
“独孤觗你说我今天去见连景晗该什么表情,该生气还是该假装昨天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晏誉卿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会儿蹙眉佯装生气一会儿面若桃花呈娇羞状假设连景晗就在眼前。
独孤觗脸色暗沉,淡淡道了句,“自然点。”
“哦,好吧。”晏誉卿拉了缕头发在胸前顺了顺,“我今天去连景晗住的地方溜达溜达,先去探探他的底。”
“嗯。”独孤觗应。
晏誉卿将头抬高,学着断宝儿的样子,走出门瞎逛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个小丫头,“带我去见连景晗!”
那个小丫头好像看到她有点害怕,都不敢与她说话,直接带着晏誉卿就去了。
连景晗住在地宫深处,邻近了些发现光线也越暗。
小丫头将她带到门口就屈身行了一礼退下了。
这晏誉卿探了个头进去,她感觉里面应该很大,然而居然没有听见人声?
连景晗到底在没在里面,没在里面更好,晏誉卿打算偷偷摸摸进去找找有没有解药。
她进去七拐八拐,乌漆墨黑的什么也看不清,只是感觉身边有许多的小框子在挤她,她本来小心翼翼的,不过在一个拐角处动作有些过大,将小框子撞到了,瞬间晏誉卿耳边响起了一连串嘶沙沙的声音,有点像蝙蝠,晏誉卿心里一阵发麻。
这地方好诡异,什么都看不清,晏誉卿打算出去找颗夜明珠将屋子照亮了再来看看。
她刚一转身突然一道人声响起——
“小姐来这里干什么!”
“唔啊!”晏誉卿暗自拍拍胸脯,突然出现个人吓死她了。
连景晗没有管她,自顾自将房间夜明珠上蒙的一层黑纱掀开,屋子一下子亮了。
晏誉卿放眼望去,她看清了那些挤她的小框子里面装的黑漆漆正在蠕动的,居然都是虫子!
晏誉卿一阵恶心,强忍着没有吐出来,据说连家是制蛊世家,这些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蛊虫吧!
“你在这里研制出了这么多蛊虫?”晏誉卿斜了斜身子,尽量离那些虫子远一点。
“小姐难道忘了我留在幽冥曼陀的价值?”连景晗嘲讽一笑。他的价值不过是为断丧所用,替他研制可以操控更多人心的蛊以达到他的目的。
“幽冥曼陀真是邪,又是制蛊,又是习痋术。”晏誉卿掩不住的嫌恶。
连景晗面具下一双黑瞳久久看着她,迟疑道,“小姐真的学了痋术?”
难道幽冥曼陀不是人人都会痋术?晏誉卿疑惑。
“当日小姐说我改变心性制邪蛊,你便去向滇池怪人学痋术原来是真的!”连景晗声调里没有半点起伏,饶是知道了‘断宝儿’为他做了这些。
都说幽冥曼陀鬼怪邪异,晏誉卿一直以为痋术这种邪术是幽冥曼陀人人都会的,原来却不是这样。还好不是人人都会,不然这次对付归云山庄肯定还会是更残忍的手段。
不过另一方面晏誉卿有些为断宝儿不值,她现在在想,是不是五年前的断宝儿根本不是现在的样子,也许她没有现在这般冷血杀人不眨眼。
“你知道我为你做这些,仍然没有一丝动容?”
连景晗低头不言。
晏誉卿在心里又骂了句薄情寡性,总有一天她要教训教训这个可恶的男人。
空气安静了一会了,晏誉卿现在是小姐的身份,自然是想走就走,想留没人会赶她走。所以就算连景晗不打算与她过多交谈,但仍然还得继续让她留在这里。
既然走不走在她,那她就在这儿多待一会。
晏誉卿也有些好奇这些小虫子,远远的盯着各种框子里长得还是有些分别的蛊虫,“这么多框子的蛊虫,他们的用处分别是什么?”
“这个暂时只有我和坛主知道,小姐无需多问。”连景晗冷漠疏离。
反正不是干什么好事的,晏誉卿冷哼。
“那里面可有鸳鸯双蛊?”晏誉卿突然问,就是想抓住他瞬间的反应。
连景晗面具下的面部表情微愣,“小姐为何突然问起鸳鸯双蛊?”
他这里果然有鸳鸯双蛊,那解药肯定也在这里。
“蛊虫、痋术、降头并称滇南三大邪术。”她记得独孤觗是这么说的,“我只是在学痋术的时候听闻了鸳鸯双蛊,想见见是什么样子。”她想都出自滇南,肯定会有一定的关联,所以她如此试探。
“鸳鸯双蛊是我连家的密蛊,只有寥寥几只,向来不视于外人,请小姐见谅。”
晏誉卿暗暗撇嘴,这人果然很奸猾。
“哼!你对我果真这般无情,连给我看一眼都不肯?”晏誉卿故意装的有几分委屈。
连景晗恍若未闻,默不作声。
晏誉卿知道她再多问他肯定会怀疑她可能有其他目的,所以她得先缓缓,跟独孤觗商量一下该怎么偷到。
她回去的时候专门找了找沿途有什么重要标志,这地宫建筑物的颜色样式都差不多,七拐八拐她很容易迷路的,以后偷进连景晗处所可能是常事,她可不能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