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潇收下手掌,扶住虚弱的江倾“即便反噬你也不至于受如此重伤势。”江倾沉默笑笑,自己盘膝坐下调息片刻后才道“本来强硬坚持,那个少年应该可以回魂,只是不知何处的力量居然强行改变。”元潇摇摇头,扶住要下榻的江倾“先不说了,你身子要紧吗?我这儿存着一支雪莲。”江倾苦笑扶着桌子“十年了,原来你也会问候我,罢了我无恙。”元潇看着踉跄离开的江倾,默然垂首。
“靳昀哥哥!”床榻上的紫瑶胡乱的扭动,额头上尽是汗水,木风同李筱紧紧扣主手腕,趁着间隙施针。无疆一脸憔悴坐着不发一言,白衣衬得肤色更加惨淡。
“无疆,你放心,我已经稳住了紫瑶筋脉。”木风轻轻推着发呆的无疆,“我们先出去,你陪着吧!”木风招呼李筱离去。
“紫瑶,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但我还是从前无疆,你也会是从前的紫瑶。”无疆看着床榻皱眉的清丽女孩,轻轻拭去她额头上的汗珠。
“师父,您的伤势如何?这是木风调制的,对您伤势还是有好处。”李筱端着木碗进来,江倾怔怔看窗外听着李筱呼喊才反应过来温和一笑“师父没事。”言语间却是疲态难掩,李筱迟疑了片刻还是问道“师父,你明明已经没有从前功力为什么非要来这一趟。”
江倾苦笑缓缓喝着碗里药,“你已经没有从前功力?怎么回事?”元潇拿着药瓷瓶站在门外,一脸不置信,好久才反应过来“难怪你要退出江湖,在滁州青珩山隐居。”李筱见状沉默垂头的退出去。
“对,二十年前的洛阳洛河畔那次。”江倾目光悠悠似乎穿透岁月尘烟缕缕,元潇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一闪而过惊讶后哀伤情绪漫上脸庞,眼神闪烁着愧疚“小倾,”
“师父,师父,紫瑶不见了!”无疆的突然冲进来打断了两人思绪,元潇敛下情绪一问才知紫瑶不知何时醒来,找遍整个玄祭楼以及九寒洞都没见到,无疆此刻已经方寸大乱。九寒洞的那位少年复活是她十年来全部希望,一旦破灭不知道如何应对?
长白山的眺烟崖绝壁难攀,亦是风势最猛烈的地方,白雪累积一层一层。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整个玄祭楼都为你疯了。”木风看着缩在冰雪堆上的紫瑶,心疼附下身去抱在怀内,浑身没有一丝生气,要不是脉搏微弱跳动几乎以为气绝。“小瑶,你还有师父,有我,有无疆。”木风像哄孩子般的安慰。
“师兄,你曾和我说这儿是长白山最高处,可以接近天上,我在这里站了好久好久,靳昀哥哥也没出现。”
木风眼眶微微红,当初初来玄祭的紫瑶不开心,他就骗她说站在这里可以看见故去的人,以后她就会天天来。这是两人的秘密,一直只有彼此知道。
“他走了,即便在天上也不希望你这样。他对你好,师父和我们就会加倍对你好。无疆因为你的事,已经快崩溃了。”
“……”
“紫瑶,紫瑶,忘了过去,玄祭就是你的家。”
“……。”
就在木风叹息,紫瑶忽然压抑抽泣埋在他怀内,手紧紧扣着他的手臂。木风终于松了口气,缓缓抱起来往回走。风雪漫漫,淹没来时路。
才回到玄祭,无疆快步奔过去,将紫瑶死死抱在怀内,眼角泪水无声落下。紫瑶第一次看见无疆流泪,是因为自己,心底流过一阵温暖热流。
“原来无疆这般冷冰冰的人,也会为了一人紧张的流泪。”李筱低声感慨,清冷的侧颜此刻柔和下来竟然十分动人,木风不经意一瞥,心底掠过惊鸿阵阵。